冬儿也被搜检过,走出来紧紧地挨着她站定。
两人在外又等了许久,里间的人终于出来了。为首的徐妈妈捧着两个匣子出来,咬着牙得意道:“也没白来,抓了个大贼。张姑娘,真真是看不出啊!”
“看不出来什么?”尚梅韵在廊道那接口,再怒喝道,“我送妹妹的东西,谁许你这脏手去碰了!”
徐妈妈一愣神,后边那婆子立刻将东西接过去,麻溜地送进了里屋。
徐妈妈皱眉道:“二奶奶,这小人……”
“掌嘴!”
玲珑几步冲过来,一个耳光扇得徐妈妈的脸歪到一侧。
尚梅韵已快步走过来,牵了莒绣,急道:“她不大好了,让丫头来找你,半天也不见来。原来是被这些混账绊住了!好妹妹,她托我来接你去见上一面。”
她语音哽咽,话才刚落,眼泪已滚下来。
莒绣也忍不住,一面走一面吸着鼻子问:“大夫呢?她身上带着丹的,那细细的,吃一丸就会好。”
尚梅韵闭目摇头,哀道:“不中用了,快走吧,她还想见见你。”
两人一齐往院外去,尚梅韵背对着那些人,大声道:“冬儿,你留下清点,少一样,坏一样,全记下来。咱们去那位好太太跟前讨要。”
她才说完这句,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云板接连响了四下。
神三鬼四!
佟云裳已经殁了!
莒绣脚一软,险些跌倒。
尚梅韵牢牢地架住了她,劝慰道:“她的五脏六腑早就坏了,日日夜夜地疼,难熬。去了也好,去了也好!”
她这样说着,双眼却不服管教,泪如雨下。
莒绣侧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没能送佟云裳最后一程,莒绣愧疚,哭过这一场,不顾劝阻还是去了那边。
院里挤了许多人。
尚梅韵领着她进去,三太太站在西厢门口,怒瞪着她们俩。
尚梅韵心里有恨,讽道:“这位青天大老爷,我这儿,你查过了,我的妹妹,你也查过了。那下一个,该查何处?”
三太太正要开口,尚梅韵回转身,大声下令:“将门封起来,这里这些人,谁也不许走,一个个的,全要搜过。我的院子,岂容你们来放肆!”
三太太愤恨道:“无耻的混账,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横竖桑毓琇的事已经传开,她哪里还怕这个小辈威胁。
尚梅韵挑眉,冷笑道:“太太不是要过查案的瘾吗?你放心,我是个孝顺的,方才就叫人去报了官。太太也不必拿规矩压我,我是奉官老爷之令,封了现场,方便查案呐!”
三太太指着她,气得浑身颤抖,却挤不出半句。
她身侧的安妈妈上前一步,眯眼盯着尚梅韵,道:“二奶奶,这府里,上边有老太太,还有太太老爷们,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尚梅韵一个耳光抽到她脸上,懒得与她废话,一个眼神足矣。
安妈妈捂着脸,恨得咬牙,却没一点办法。她是个奴婢,天生就矮人一截。
此时,去搜检莒绣的几个婆子也在院里。
先前搜身那婆子,已经和守门的婆子联手将院门锁好,快速走到尚梅韵跟前,将钥匙上交。
尚梅韵丢下一句“仔细看好了”,然后牵着莒绣的手,藏好那些愤与怒,一齐走进去。
佟云裳就静静地躺在先前那榻上,面目安详,恍若酣睡。
韦鸿腾跪坐在她面前,牵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莒绣很想学着梅姐姐那样飒爽,上前怒扇他。
可她不能那样做,她和他,不能扯上一丝一毫关系。
她有那许多顾忌,尚梅韵没有。她走在莒绣身前,遮挡了她,对着韦鸿腾嘲讽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又不是不知仇人是谁,若有真心,缘何不替她讨个公道?哼,如今人都没了,你再来做这惺惺之态,没得让人恶心!”
韦鸿腾并不辩驳,只闷头道:“她有一句遗言。”
春分抱着个匣子上前,尚梅韵一让开,她就将匣子伸出来,递到莒绣跟前,开口道:“二奶奶喜爱姑娘,临了交代:这些送给妹妹做个念想。”
莒绣抹了脸上的泪,朝堂前行了一礼,这才接过来。
春分又道:“奶奶还说,总给姑娘惹麻烦,对不住了。”
莒绣泣不成声,只连着摇头。
春分的话,好似份例已用完,束手退到一旁,抬手指了备好衣裳的人上前。
韦鸿腾松开手,站起身,后退一步,再次跪好,朝榻上的人,郑重一拜。
“你糊涂了,这是做什么?哪有……”
三太太从外边冲进来,强拉着儿子要起。
韦鸿腾推开她的手,倔强地再拜,再拜。
此刻,三太太瞧这屋里哪个都不顺眼,怒火攻心,大骂:“我还没死呢,你到这摆什么孝敬。如今一个个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