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路平暴怒,还想往里闯,“谁敢拦本官?不想活了吗?”
衙役们都有点怯了。
这时,从河边走过来了一人。
“赵大卿,你这样贸然接触令千金的尸体,会破坏查案线索,放走真凶。请你为了令千金,克制住自己。”
赵路平怒道,“本官执掌大理寺,轮得到你来教?你算老几?”
这个人回答他,“刑部尚书,姚可嘉。”
赵路平一愣,“你是刑部尚书?那许志纲是死了吗?”
姚可嘉回答他,“许志纲瘫痪已有数月,眼下更是无法言语交流,短期内并无康复的可能,圣上已然特许他提前告老养病,且待遇不减。刑部尚书一职,由我来接任。”
这是变天了吗?赵路平有点震惊。顾岩瓒刚刚回京复职,重掌礼部,现在刑部尚书也换人了。
当下,赵路平没功夫理会这些。
“令千金最直接的死因,是头部遭受了重击。不过,令千金并不是在河边死的,应该是在别处被杀害之后,又被凶手抛尸于此。”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现在能看到的是,她头部的撞击伤在颅顶,颈部有变形,这种程度的撞击,最有可能的就是从二层楼那么高的高处坠亡。而这附近一片,空旷平坦。而且,我刚刚发现,她手心里有一些木芙蓉的花瓣碎片,但是这里并没有木芙蓉花。”
赵路平突然想起来,他前些天送女儿去秦家时,就知道了秦玉瑛住在秦府的一座二层小楼,而且他还看到了秦家府上的木芙蓉花开得十分灿烂。
姚可嘉又道,“她的尸体上,还有生前被拳打脚踢的伤痕,说明她曾被人虐待殴打。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线索吗?”
赵路平听到这里,突然瘫倒在地,老泪纵横。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了!”
赵怜月突然就死了,消息属实来得很突然。
琼枝回禀着从外头打听到的消息,“赵怜月的尸体,已经被刑部的人接管了。这就说明她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命案呀。”
方长誉心里有点闷闷的,倒不是与赵怜月有什么深厚感情,而是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
直觉告诉方长誉,赵怜月的死因很不简单,很有可能与秦玉瑛直接有关。
赵怜月的死,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是赵路平选择了送她去火坑。赵怜月作为一个只能由着父亲安排的弱女子,摆脱不了这个惨死的悲剧。
其实,听说赵怜月被送去秦家时,方长誉就预想过,她会过得很惨,甚至会被秦玉瑛虐待死。可是,她才去秦家几天呀,这意料之中的悲剧来得也太快了。
赵怜月有着官宦千金的身份,尚且如此,那些被秦玉瑛消无声息虐待致死的女子,不知又有多少。
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姚可嘉,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准备去秦家府上搜查证据。
姚可嘉走到秦家所在的胡同口时,却被人拦住了。
林熙兆走在他面前,“姚尚书,你这是要去哪儿?”
姚可嘉道,“当然去搜证,难道你要劝我别去吗?”
“你刚刚复职,就忙不迭要去秦家搜证,真真辜负了安王殿下把你解救出来。你也在诏狱呆了那么久,还不明白吗?”
姚可嘉与他借一步说话,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熙兆回答,“要惩治秦玉瑛,缺的不是证据,缺的是沸沸扬扬压不下去的民意。”
姚可嘉一愣。
林熙兆又道,“今晚子时,到方家一聚。”
姚可嘉沉思片刻,点点头,“知道了。”
子时,打更声响过了。
方长至伤势还没好全,不能久坐,他还只能躺在床上,方长誉和白露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
屋子里客人很多,朱启铎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旁边依次是顾岩瓒、姚可嘉、林熙兆、郑景潇和李兰玉等几位官员。
朱启铎的亲兵把守着在门外,防止任何人靠近。
方长誉再一次为林熙兆也在场感到震惊。她心里居然打起了鼓,林熙兆难道不是秦老狗的手下吗?
朱启铎吩咐道,“李兰玉,你先说。”
李兰玉道,“不久前,殿下截获一封密信,得知朝中有人与敌军勾结,打算里应外合图谋我边境重镇土城。我与长至兄受殿下之命,追查叛徒,终于不负所托,证实了此叛徒为秦玉瑛。同时,获取了他部分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证据。”
朱启铎又道,“姚尚书,你来说说赵怜月之死吧。”
姚可嘉回道,“现在推断赵怜月死在秦家,秦玉瑛曾虐待殴打赵怜月,但缺乏证据。”
一阵沉默之后,朱启铎继续道,“接下来该如何推进,到了很关键的时刻。林熙兆,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林熙兆道,“我有三个建议。第一,姚尚书明日宣布赵怜月一案线索断了,向两京十三司广发重金悬赏令,悬赏提供线索者,引起人们的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