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两广总督汪宏启奏陛下,韩文于果阿办社学,以土人优先教育之,其理由则是因为土人应优先教化避免其生乱,而大明定居果阿之百姓乃家奴,本就为天朝之顺民,自当不必急于传理授学!
但我大明定居果阿之百姓对此颇有怨言,言土人孩子可优先读书识字,为何天朝之民不可优先读书识字!臣担忧民愤可能因此而产生,故奏请陛下谕示!”
朱厚照在看了汪宏的奏疏当场就愤怒地拍了桌子:“这个韩文!朕本以为这些理学正臣,在朕这个君王面前都能挺直腰杆,刚直而不畏死,到了外面更能替我大明百姓做主,结果反而成为了帮助土人欺压我大明百姓的靠山!
朕与大明上下臣工殚精竭虑,减租减负,让利于民,让将士万里远征,不是为了解放土人,让异族之辈做我大明子民之主子的!比我大明子民高人一等的!”
“如若不是为了让我大明民富国强,早日上实现大同,而只是为了能保证朕做大明百姓之主子的权力,朕何必如此辛苦,直接闭关锁国,以科举锁天下士子之心,靠天下士子愚天下百姓之心,然后自己做一无为之君,只顾自己享乐,岂不更好!”
朱厚照着实有些气愤,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一些统治者会毫无民族意识到这种地步!或者可以说迂腐到这种地步,只顾着教化土人,而忘记了自己最应该先照顾谁的利益。
夏言也没想到皇帝朱厚照如此愤怒,忙劝道:“陛下,请息怒,韩文或许也只是觉得土人更需要教化,需要识文断字,而果阿现在就他一名儒士,故只能开一家社学,而他没想到大明百姓与果阿土人需要入学者多于社学最大的教育人数,所以才让土人优先接受教育,或许他本意没有轻贱大明百姓的意思!陛下您应该也知道,像韩文这种理学正臣,应无私心!”
“但至少,他在确立这么个规矩时没有考虑大明百姓的感受!为官者,具有支配公共资源的权力,但支配时不患寡而患不均,他这样做长此以往只会造成土人高我大明百姓一等的现象,会造成土人自以为是而,我大明百姓也会因此不再感念我大明!”
朱厚照这么一说,夏言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陛下圣明!不过,韩文等其实也只是真的把土人也当成了大明的百姓,有让土人与我大明百姓平等之意思。”
“如果他土人能够有足够的力量与我大明抗争,朕可以给他平等的权利,但朕不会施舍他平等的权利,甚至连想也不能想!连我大明之子民尚且无能力与意识追求平等,他们土人有什么资格!平等的权利是靠自己能力争取来的,不可能靠别人施舍,那样只会让这样的土人自以为我们怕他们!”
朱厚照说着又道:“朕不希望看见土人因为这些理学正臣一厢情愿的照顾而骑在我大明百姓头上,为了不让大明百姓对大明朝廷失望,朕宁可不去教化这些土人,而是用屠刀去消灭他们的肉体!去传锦衣卫郭荣来!朕给他韩文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再不端正自己的位置,朕就下令所有被贬海外之理学正臣全部发往漠北服役,而土人则全部屠戮之!”
夏言听后不由得大受震动,他知道自己陛下这是因为对理学之臣极度失望才下定的决心,他支持理学为体圣学为用,因而,他在内心里其实是很支持将理学传扬出去,去教化那些土人的,但现在因为理学正臣们一味只顾着教化土人而忽略了照顾大明本土士民的利益,这是与陛下的意志相违背的,虽然陛下爱民如子,但又极度反感别人没有华夷之别而忽略本国民众权益。
因而,夏言忙道:“陛下,臣身为南洋大臣,对于处理这事有义不容辞之责,是故,臣请陛下让臣亲自去一趟果阿处理此事,暂时可不必先动锦衣卫,臣必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让锦衣卫同你一起去,如果你处理不好,朕让锦衣卫直接拿他韩文回来!”
朱厚照说道,他也不是对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是不理解这些理学正臣的想法,他自己也不是想要屠灭尽土人的极端之人,他也很愿意看见人人平等,但他无法接受以牺牲大明百姓的利益且让大明百姓遭受不公与委屈来实现虚有的人人平等之象!
……
在果阿生活的大明百姓本就对这些曾经和佛郎机人一起欺辱自己的阿三土人不满,好不容易等到大明舰队攻占果阿,而在得到总督汪宏支持后,对这些佛郎机人和阿三土人来一次“果阿三日”才让在果阿的大明百姓抬起了胸膛也让阿三土人对大明百姓产生了敬畏。
但偏偏,韩文办社学搞了一个阿三土人优先受教育的规定,自然也让大明百姓产生了不满。
而因此,造成了大明百姓与阿三土人的冲突。
但韩文则斥责总督汪宏驭民不利,且为保护在社学的阿三土人之安全,又立了一个“汉人不得入内”的规定。
当夏言来到这里看见这一条规定,脸就黑了下来:“来人,将这里所有的我大明百姓都召集起来,再去把韩文叫来!顺便把这个汉人不得入内的牌子给本官拆了!”
半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