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克刚,你的性子就是太硬了。”太后无奈地拍拍温曦的手背,劝道:“男人有时候是要哄的。”
言罢,太后又轻嗤一声——
要是她做得到,先帝也不会一辈子被柔太妃勾了魂去。她的女儿,亦是太像她了啊。
不过眼下她最担心的不是温曦,而是温砚。想起儿子,太后的头又疼了起来,“皇帝怎么就不懂哀家的心呢......”
“皇兄仁善,容易被人诓骗。忠言逆耳,他自然听不进去。”话锋一转,温曦抿了抿唇,故意试探道:“若母后还有个儿子就好了。”
太后神色大变,低喝:“胡说什么!”
温曦赶忙说:“曦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母后为皇兄扫请了路,他踏在平坦大道上,自然不知您的艰辛。假若您将各封地的皇子召回一二,应该能使皇兄更听得进去您的话。”
闻言,太后沉思半息,终是没说什么让温曦回去。她知曦儿的提议意在敲打砚儿,若他再一意孤行,有的是听话的皇子想做这个皇帝。
可砚儿毕竟是她的独子,哪怕她再爱权力,也不想舍了这段母子情分。
她得想想,好好想想......
虽然尚未做决定,可脑海里骤然浮现一张脸——
若真到了那一步,信王温殊,应是最好的人选。
*
从寒韶寺出发到谢府的路上,温若始终蔫蔫儿地垂着脑袋。出发前她不过是因为许久未曾用膳而脾胃不适,却被谢屹辞误以为害喜......
她凉凉地睥了眼谢屹辞,无奈至极。
——这人的脑袋怎么就光记得她骗他的两件事儿了呢!
温若气鼓鼓地合上眼,不愿搭理他。因着昨儿一整夜没睡,这一闭眼,很快她便浅浅入睡了。望着她晃晃悠悠的脑袋,谢屹辞略一沉吟,到底是不放心地坐到了她身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安睡.....
直到车夫拉缰的吁声响起,温若才迷糊转醒。她茫然睁眼,望见近在咫尺的人,瞬间清醒坐直。她暗暗咬唇,心道自己怎么就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两人下了马车,谢府的新家仆都站在门外迎接。李禄全笑着上前,“那奴才就送到这儿,公主驸马爷舟车劳顿,入府休息罢。”
言罢,朝奴仆吩咐:“都好生伺候着。”
温若又困又倦,浑身疲乏得很。祁芳最了解她,进府后便说道:“公主定是累了,奴婢去备热水,让公主好好沐浴。”
温若顿时眼睛都亮了,她笑着应好。
——她可太想好好泡个热水浴了。
祁芳颔首,正要下去准备时,谢屹辞喊住她:“多备些。”
“嗯?”温若不解其意,停下脚步望向他。
然而下一瞬,谢屹辞目光坦荡地牵起她的手,说:“我们一起。”
温若惊讶地杏眸瞪圆——
一起?
一起做什么?!
第19章 神嵬 咱们反了这温氏天下又如何!
谢府原先的老家仆早在两年前被尽数遣散,如今的家仆都是李禄全寻来的新人。他们对谢屹辞和温若都不甚了解,面对新主子自然都想好好表现一番。要是把主子伺候高兴了,能多得些赏钱自然就更好了。
故而耳尖的婢女一听见谢屹辞所言,忙上前两步露出灿烂笑容:“见过两位主子,奴才们知晓主子舟车劳顿,一早就备好热水了。不知主子们是否喜欢泡温泉,府内的温泉池也给主子备着哩!”
温若望向说话的婢女,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模样生得倒是机灵。她琢磨片刻,盥室和温泉池,那正好可以和他分开沐洗......如此甚好。正当温若准备开口时,谢屹辞已然快她一步,道:“那便温泉池吧,我与公主一起。”
!
温若不理解,非常不理解。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何非要执着于同她一起沐浴!?先前也没看出谢屹辞对她有丝毫兴趣啊,再者他不是一直挺正派的么,怎么就忽然轻浮起来要同她共浴了呢?
没有法子,谢屹辞铁了心坚持,温若不敢推拒,唯恐被他看出端倪。
温泉池设于谢府的东南角,两人才一进去,谢屹辞便让立在两旁准备伺候的婢女都下去了。热雾缭绕,温若觉得眼前一片雾蒙,连谢屹辞的五官都变得模糊起来。可饶是如此,她仍觉得不自在。
一想到要与谢屹辞赤诚相对,温若眉心都惊跳不已。哪怕心里自我宽慰了许久都没什么作用。
谢屹辞侧首凝着温若蹙起的眉心,耳畔是她砰砰的心跳声,他沉声问:“你很紧张?”
温若紧紧攥着指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些:“有一点。”
谢屹辞不明白她为何会紧张,夫妻间如此不该是平常事么?可他的本意倒也不是为了与她一同沐浴。于是他便走到池边的高脚椅旁坐下,再随意拿了根丝帕蒙上双眼,系好结扣。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