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赶客的?你会不会做生意?”温梨笙抱起双臂,满脸不爽道:“你是觉得我出不起这个银钱买你们家的东西?”
沈嘉清往柜子旁一站,摸了下上头摆着的玉石佛像,嗤之以鼻:“下等货。”
霍阳都快被吓死了,这一楼大堂来来回回几十双眼睛盯着,看起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如今温梨笙和沈嘉清却摆明了一副找茬的样子,他生怕到时候被围殴拔光衣裳扔到大街上。
霍阳悄悄把腰带系成死扣。
听到沈嘉清的话,掌事立马就明白来者不善,扯着冷笑道:“怕是小店容不下两尊大佛,还请二位去别处看看吧。”
说着一摆手,楼中的下人就要上前驱赶,仍是被散成包围圈的十来个随从给拦住,人高马大浑身杀气,楼中的下人根本不敢动手。
温梨笙瞧见台下的座椅还有空位,当即走过去,懒散一坐:“我今日就要在这买东西,你若不做我的生意,便是看不起我,若是我被人看不起……”
她话说了一半,没往下说,其中威胁意味十足。
沈嘉清就道:“这大小姐脾气不太好,若是让人看不起了,约莫会恼羞成怒,把这楼里的破烂玩意儿砸个精光。”
台下众人发出了低低的讨论声,也早已有人看他俩不爽,当即拍板站起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这岂能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于是也有人帮腔:“这千玉门的东西,是奚京出了名的矜贵,你张口便说这些是破烂玩意儿?”
“恐怕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看不懂这些宝贝。”
“千玉门许久没人敢闹事了,如今来了个丫头和小子砸场,倒也是稀奇事。”
一时间议论纷纷。
沈嘉清说这些是破烂玩意儿倒也不算是故意贬低,风伶山庄里什么宝贝没有,那些上等玉石,名师所作之物,各种稀奇古怪的宝物他是从小把玩的,从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中。
温梨笙看沈嘉清一眼,将身旁的座椅一挪,示意他坐下,并不在意那些议论声。
掌事下了台子,几步走到温梨笙边上:“姑娘,门一关便不再招客,这是千玉门的规矩,玉门楼建成二十余年,从未有人坏过规矩。”
“那今日就破了这个规矩。”温梨笙懒懒抬眼:“我是好心来给你们商铺送钱,别不识好歹。”
掌事何曾见过这般傲气嚣张的人,当即撕破了和善的脸皮,想喊人将她赶出去,却忽而听上官娴开口:“王掌事,让他们留下吧。”
温梨笙倒是没注意到她也在,眸光撇了一眼,也没有搭理,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上官娴并不算是玉门楼的东家,但她的嫡亲哥哥已经开始打理玉门楼的入账生意,也算半个少东家,所以上官娴的面子他们还是要卖几分的,当下挥手让旁边的下人散开,对温梨笙笑道:“那姑娘好生坐着。”
说罢就转身要走,温梨笙却道:“等等。”
王掌事转头看她,不明白她还想干什么。
温梨笙左右瞧了瞧,见别人的桌子上都有茶和瓜子点心,自己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乐意:“连茶都不上,这就是你们楼中的待客之道?”
王掌事本想说你也配让我们上茶?但见楼中众目睽睽,怕落下个欺负小姑娘的恶名,于是没好气道:“来人,给二位上茶。”
“三个人。”温梨笙声音懒怠,拖着长腔,总有股子不善的意味:“你眼睛不好使?”
王掌事眉头一拧,就见旁边的霍阳战战兢兢地坐下。
他沉着一口气,阴沉着脸离开,台下议论声还未断,霍阳也不敢说话,只静静的坐在位子上。
很快三盏热茶奉上,还给了瓜子点心,霍阳因过于紧张有些口渴,想先喝口茶润润,却听见温梨笙低低的声道:“别喝。”
霍阳要去拿茶盏的手顿了一下,就见温梨笙眼睛还顶着台上那即将展示拍卖的玉石,嘴巴轻动:“什么东西你都敢喝,没吃过中毒的亏是吧?”
霍阳立即把手缩回去,不敢再喝,连同桌上的瓜子点心看也不看一眼。
温梨笙指了一下台上,对沈嘉清道:“瞧,那有把剑,看着成色怎么样?”
沈嘉清寻着方向看去,就见展台之中果然挂着一柄长剑,剑身漆黑,没有繁琐的花纹和雕刻,简简单单的样式,剑刃看起来很锋利。
“看着不错,偏中上。”沈嘉清道:“这种剑娇贵,只能砍人,砍不了其他东西。”
温梨笙点点头:“砍人就够了。”
霍阳在旁边听着,不敢插话。
等了一刻钟,沈嘉清有些不耐烦了,拍着桌子嚷道:“什么时候开始啊?这都进来坐多久了?”
他一嚷嚷,王掌事立即从后面钻出来看,见又是他便没好气道:“尚在准备阶段,公子请稍安勿躁,若是真等不了可以先行离去。”
沈嘉清催促:“能不能动作与利索点?就这办事速度搁在我们家,早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