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雪玉葫芦出自江南名师余蓬之手,耗时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台上人正在介绍时,忽而响起声音将其打断,温梨笙不耐烦道:“别说那么多啰嗦行不行啊?”
台下一片哗然,皆对她打断介绍非常不满,甚至有几人喊着她出去,一时间楼中纷乱无比。
王掌事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正想把温梨笙几人请出去时,就见沈嘉清一摆手,那十来个随从一同上前来,站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半包围圈,个个都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十分有压迫感。
沈嘉清扬声道:“你们来楼中买东西,难不成我们就不是了?怎么你们就高人一等?今儿小爷还就要在这散一波财,谁若拦着小爷,别怪拳脚无眼。”
霍阳缩了缩脖子,这语气他熟啊,每回沈嘉清这么说话的时候,他都会挨揍。
十来个随从往旁边一站,周围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楼中的人多少都有点身世背景,可也知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眼下这极为嚣张的两人面生,不知来路如何,身边又带着那么多凶神恶煞的打手,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若是在楼里吵起来,铁定是要挨一顿打的,到时候就算是带人能找回场子,这顿拳头也是实打实的挨了。
所以纵然有人不满,却没有真的与温梨笙和沈嘉清争吵起来。
这多少让温梨笙有点失望。
她本以为奚京的人脾气都大,端着架子,时时刻刻看不起别人,没想到她都这么挑衅了,这些人没一个人能站出来跟她吵的,让她挑事的计划落空了。
这奚京人也不行啊!
玉葫芦报了价,台下陆续有人竞拍,温梨笙等着几人争夺一番之后,余下个报价最高的,正要敲定时她才张口,一下就比那人的报价高了一倍:“五百两。”
她突然叫价,还翻了一倍,当即引起了旁人的不满:“这东西分明已经被我竞得,岂有你漫天出价的道理?”
温梨笙耸肩:“台上又没敲锣,你想要,你再往上喊啊。”
五百两,直接加了一倍,买一个玉葫芦摆件,那不是寻常富贵人家能挥霍得起的,那人只好忍气吞声,咬牙拂袖离去。
见他直接走了,温梨笙更是一脸失望,怎么找个人在楼里吵架那么难?
这个方法不大可行,温梨笙转了转眼睛,飞快的寻思别的方法。
她五百两叫价玉葫芦,敲锣之后这东西就会记在她的名下,等拍卖结束后自会有人请她前去房中缴钱领物。
台上继续上其他东西,小到玉簪挂饰,大到佛像屏风,凡是被抬上来展示在台上的东西,温梨笙都先让别人争一会儿,争到后面价格高了,没人争时,她再突然开口报价,一倍一倍的往上加,甚至加到一个极其夸张的数。
似乎没有上限,她面色轻松地报出的价钱仿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
直到报出整整一百两黄金时,霍阳吓得汗都流出来了,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说:“你是不是疯了?你上哪拿那么多黄金啊?!一百两啊!”
温梨笙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莫慌莫慌。”
霍阳觉得她脑子不正常了。
温梨笙却浑然不在意,她故意抬价抢东西已经气走了好几个人,严重扰乱了这场拍卖会的秩序,王掌事也面色铁青站在台子后方,心口憋着一股怒气。
下人为难的跑过来询问:“掌事,现在抬上去的所有东西都被那个丫头给标下,这……”
王掌事阴郁的眼睛看着姿势懒散坐着的温梨笙,低低道:“让她继续拍,价钱都记好了,到时候若是交不上银钱,就打折了腿毒哑卖到窑子里去。”
一个时辰的时间,温梨笙就拍了九个东西,好像看出她诚心闹事,许多人都已经放弃竞拍,静静的看着热闹,不知道她目的到底是为何。
直到那柄一开始被她看上的剑搬到台子上来时,已经没有人跟她争东西了,温梨笙觉得索然无味,将这把剑拍下来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伸了个懒腰,忽然道:“咦,我的银票怎么没了?”
她一直是大堂中众人的重点关注对象,这突然喊了一声银票丢了,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温梨笙就指着当中那个方才瞅她好几眼的人喊道:“你看什么看?瞧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银票?!”
被指着那人当下就被一个随从领着衣领给掂起来,吓得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王掌事见状就知道她又要整幺蛾子,立马带着人来到她面前:“这位姑娘,你又有什么事?”
温梨笙瞥他一眼,眼中带着轻蔑:“我银票丢了,进门之前还在的,定是被楼中的人偷走了。”
座下一片哗然,平白无故被定罪为贼,谁都不乐意,当下指着温梨笙七嘴八舌的叫骂起来。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打小就读圣贤书的人,端着架子只动嘴皮子,哪像温梨笙和沈嘉清这种,不讲理只管动手的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