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怎么样?”曹恪道,“我难道会怕她复仇吗?”
自古以来,在战争中杀死敌对势力的首脑并将他的妻女纳入后宫的人多了。
那些被迫嫁给杀父仇人的女子,真没几个能够替亲人报仇雪恨的。
事实上,这种报仇的事情也没几个人敢做。
原因无他,风险太大。
听说吕绮玲可能会对自己不利,曹恪并没有生出惧意。
他反倒觉得吕绮玲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如果她执意要为她那死去的爹报仇的话,要考虑清楚后果。
毕竟,她的母亲严氏现在还被软禁在鄄城的某一处宅院之中呢。
曹恪正思量间,听见蔡琬说道:“不管怎么说,夫君以后还是小心为好。”
“知道了。”曹恪摸摸蔡琬的头,道:“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心里有数的。”
蔡琬拉着曹恪坐到席上,问道:“夫君是过几天就领兵出发吗?”
曹恪颔首道:“后天一大早我就要出发了。我走之后,家里的事,要多劳夫人费心了。”
“什么话?管家事,不正是妾身应该做的么?”
蔡琬轻笑一声,道:“夫君放心前去,家中之事自有妾身打理。”
“有劳夫人了。”曹恪一脸感激地对蔡琬说道。
夫妻二人在房中说了一会儿闲话,正要熄灯然后到榻上大被同眠时,曹恪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做,急忙起身,向外面走去。
“夫君怎么了?”蔡琬见状,顿觉奇怪。
“为夫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你先睡吧,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曹恪说完,便出了蔡琬的卧室,前往自己的书房。
蔡琬有些失望,又不好多问,只得留在房中,坐在榻上,等待丈夫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眼皮子跳得厉害,感觉今天晚上会出什么事情。
却说曹恪进了书房,命侍女锦娘掌灯。
待屋子里亮起来之后,他便命锦娘出去,并将房门关好,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桉前,处理公务。
书桉上,放着几份公文。
这些公文都是之前曹大福奉曹恪之命从军中带回并放到此桉上的。
曹恪磨好墨,一手握笔,一手拿着公文,准备浏览,这时忽然听见房梁上传来窸窣声响。
他随即放下毛笔和公文,微微一笑,道:“梁上的君子,下来吧,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一个蒙面人从半空中跃下,手持环首刀向曹恪这边扑了过来。
曹恪已然抓起眼前书桉上的一块砚台,狠狠地朝那个黑影掷了过去。
那边,蒙面人眼看砚台即将砸到自己身上,急忙将身一闪,躲过攻击,然后落到地面,准备持刀再战。
那块砚台掉到地面,顿时四分五裂,同时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曹恪早已从席上起身,将一把挂在书桉旁边的墙壁上的环首刀拿在手上,并抽刀出鞘,和蒙面人对峙。
几名站在外面守卫的曹恪亲兵已然听到书房中的动静,都在曹大福的带领下拿着环首刀推门而入,就要上前捉拿蒙面人。
尽管刺客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曹恪还是根据那人的身形以及露出的那双眼睛判断出她正是吕绮玲。
他随即喝止准备上前拿人的亲兵,吩咐道:“你们退下!”
“校尉……”曹大福想要迅速将刺客拿下,见曹恪出言劝阻,心中大急。
“退下吧,没事的。”曹恪轻蔑地笑道,“这个姑娘,不是我的对手。”
曹大福大感惊奇,不由得瞥了蒙面人一眼。
那个蒙面刺客,竟然是个女子?
“退下!”曹恪道,“我和这位姑娘有话要说!”
曹大福只得领命,带着几个亲兵退到书房门外。
曹恪走到门边,将书房门关上,这才手拿环首刀,转身慢慢地向那个蒙面人靠近。
蒙面人急忙举起环首刀,上前和曹恪厮杀。
两件兵器很快就碰撞在一起,发出“呯呯呯”的清脆响声。
很快,蒙面人的环首刀就被曹恪的兵器打飞,最终掉到书桉旁边的地面。
曹恪将自己手上的环首刀架在蒙面人的脖子上,一脸嘲讽地笑道:“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行刺?”
话音未落,他的左手已然伸到蒙面人的脸上,将她嘴边的黑布取下。
吕绮玲面如死灰,脸上流露出绝望之色,望着曹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霎时,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就知道是你。”曹恪叹了口气,说道。
吕绮玲睁开双眼,道:“你杀了我吧。”
“说说,你为什么要行刺?”曹恪明知故问。
“你杀了我阿翁,我与不共戴天!”吕绮玲哭道,“你为什么要你大伯杀我阿翁?”
“你阿翁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