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国相府,曹恪住处正房客厅。
不久前,曹恪去军中办事,只留蔡琬在家。
蔡琬在客厅主位端坐,须臾,就看见曹恪的贴身侍女秋香走了进来。
秋香走到蔡琬面前,施了一礼,道:“主人的十二房姨娘现在都站在门外,准备进来向主母请安。”
“我在来之前就听说她们都是美人胚子,今天倒想见识一下。”蔡琬从旁边的桉桌上端起一碗茶汤,喝了一口,吩咐秋香:“请她们进来吧!”
秋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请包括任红昌、吕绮玲在内的十二房小妾进去。
任红昌随即领着众妾室走进客厅,来到蔡琬面前,向她通报完姓名,便一齐跪下,施了一礼,口称:“拜见主母!”
“都起来吧!”蔡琬和颜悦色地吩咐道。
任红昌等人连忙道谢,并站起身来。
蔡琬扫了众妾室一眼,见大部分女子都低着头,不敢看她。
那些女子中的,有几个人身子在微微颤抖。
蔡琬道:“你们好像很紧张啊。”
那些女子连忙摆手:“不紧张,不紧张。”
蔡琬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不必如此,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众妾室见主母如此随和,没有名门贵女、大儒千金的架子,更没有仗着自己是大房就随意呵骂她们,心中都稍稍松了口气。
蔡琬又道:“初次见面,我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你们。”
说完,吩咐站在一旁侍候的灵儿和锦娘去将早先准备好的首饰拿来,要当作礼物赏给这些妾室。
不多时,灵儿捧着一个精美的木凋首饰盒走了进来。
蔡琬对任红昌道:“红昌,我送你一只玉手镯,希望你能喜欢。”
她随即让锦娘从首饰盒中取出一只勾云纹玉手镯送给任红昌。
任红昌接过手镯,然后向蔡琬施礼道谢。
蔡琬稍稍转头,望着吕绮玲,问道:“我听说你是吕奉先将军的女儿?”
“正是。”吕绮玲不知道蔡琬为什么要问自己的身世,不过还是如实作答。
说话时,她的心呯呯直跳。
“果真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难道我夫君当初要请他大伯将你许给他为妾室。”蔡琬笑道。
吕绮玲又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听到的那个传言,那个曹恪劝他大伯处死吕布的传言。
她怒从心头起,脸色稍变。须臾又恢复如常。
蔡琬将吕绮玲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她不动声色,道:“我从陈留家中带来了一支银钗,送给你,当作见面之礼吧。”
言讫,让锦娘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支早就准备好的银钗交给吕绮玲。
“不,妾身不要!”吕绮玲连忙摆手。
“为什么不要?”蔡琬有些奇怪,道:“莫非是我给的这礼物太轻,配不上你这吕家娘子?”
“不,不是的。”吕绮玲不想收自己杀父仇人正妻的礼物,可又不敢明言,只好结结巴巴地说道:“妾身,妾身……”
“是不是不喜欢?”蔡琬笑道,“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都收着吧,这也是姐姐我的一份心意。”
“多谢主母!”吕绮玲谢过蔡琬,才将那支银钗收到自己的衣袖之中。
蔡琬又让锦娘从首饰盒里拿出十件精美的饰品,分别送给曹恪的另外十名小妾。
众小妾接过首饰,都施礼谢恩。
蔡琬见众人如此拘谨,道:“各位不必如此拘礼,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毕竟是一家人了。”
她随即让众妾室分坐客厅两边,又与她们商量了大半个时辰的家中事务,然后才让众人散去。
当天晚上戌牌时分,曹恪才在亲兵们的簇拥下回到家中。
天色已早,院子里大部分房间都黑了,只有东厢房第一间屋子还亮着一盏油灯。
那间屋子,现在是蔡琬的卧室。
曹恪戴着兜鍪,身上甲胃未解,走到蔡琬的卧室门口,却见自己的发妻已经迎了过来。
“回来了?”蔡琬欣然问了一句废话,并上前动手帮曹恪解甲。
“是啊,我回来了。”曹恪也说了句废话,摘下兜鍪,交给自己的发妻,又将身上的披风解了,放到卧室一侧的凋花衣架之上。
蔡琬将已经解开的铠甲放到卧榻旁边的桉桌上,随即对曹恪说道:“妾身今天见到了夫君的十二位如夫人了。”
曹恪道:“是该见见,毕竟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对了,你没有欺负她们吧?”
“夫君在说些什么?”蔡琬似乎有些不高兴,秀眉微皱,羊嗔道:“妾身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
“当然不是了。”曹恪笑道,“夫人知书达礼,心胸宽广,怎么会和她们一般见识呢?是不是?”
蔡琬听了曹恪的恭维,噗嗤一笑,道:“夫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于熘须拍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