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开暗室的门,便见星罗棋布的黑衣人将二人包围,个个杀气极重,在后方的袁少永下了个指令,众人便齐齐动手。
赵清絃错步避开,好笑地道:“沐姑娘也太受欢迎了吧?”
沐攸宁出掌击去袭向赵清絃的一名恒阳教弟子,那人正面吃她一招,顿时口喷鲜血,向后倾倒。
“莫不是在恭候小道长?”她附和道。
赵清絃展开骨扇抵挡迎面袭来的剑,弹开了轨道,沐攸宁双手撑地,旋身踢向那人的肩膊,赵清絃趁他失衡,拽住他的手改掉方向,在颈侧一抹,割破了喉咙。
“都是男的,叫人高兴不起来啊。”
沐攸宁被他逗笑了,手上使劲,掐碎了另一个人的咽喉。
或许是没料到赵清絃有余力反抗,袁少永尚未反应过来,呆立在原地好半晌,赵清絃见状不再与弃卒多作纠缠,为防袁少永趁乱逃去,他果决出手,房里凭空拢起一堵寒气,如急风拂至,直往袁少永的颈脖缠去。
袁少永运劲挣扎,全身发力好让肌肉鼓胀抗衡,然他愈是用力,只会令寒气愈加收紧,如绳索束缚,缠得更深。
引风来并以手诀操控,化气于有形,此道名为“朔”。不必有武器,算得上是便捷的招式,除却落点需极其准确外,最大的缺点便是所耗的法力难以估计。
这一动手,赵清絃又喘了几分,制伏袁少永的手诀也松脱开来,他背靠着墙往下滑落,跌坐在地,趁法力未耗尽之时执起骨扇,极快地在砖上画阵。
外面极为嘈杂,叫喊声未断。
袁少永几近窒息,骤然解除束缚,顿时倒地不起。他已是满身大汗,迎来生机仍不敢松懈,匍匐爬向窗户欲要逃走,身后教内的弟子大约是杀得兴起,竟无人伸手扶他。
赵清絃余光一瞥,这人宛如虫蚁在地上蠕行,哪还有半点副教主的模样?察出他破窗逃去的念头未尽,更是狠狠咬牙抽出一旁尸身上的剑投掷过去。
虽世人传他不通武艺,可小时候在祖屋刻苦练习的记忆犹在,不能运功,准头还是有的,只见那剑不偏不倚地刺穿袁少永的小腿,把两脚串在一起,痛得他吼吼大叫,这才有人上前扶起他往外逃。
沐攸宁望向赵清絃,他单手抱诀朝她做了个口型,眼看赵清絃眼神坚决,她便也不再耽误,边挡住面前的攻势边朝袁少永离开的方向追去,抵不过黑衣人的数量太多,仍相差了一段距离。
赵清絃看着她的背影自嘲笑笑,他才用法几度就已如同废人,眼下连手都抬不高,既恒阳教的目标是自己,便更要让沐攸宁远离此地,护她安全了。
他这虚弱的样子被几个弟子看在眼内,顷刻连手合击,掷出暗器并猛攻上前,动作流畅连贯,招招相接未停,赵清絃歪头避过两枚飞镖,剩下一枚堪堪在脸颊擦过,立马就见了血,他赶在黑衣人逼近前以指尖沾血,在阵里添了几笔,按掌在上,左手握诀未放,轻声道:“破。”
本欲乘胜追击的那名弟子,掷镖的手还定在半空,左脚踩进了阵法的范围,顿时被炸断了腿,煞白一张脸。
黑衣人面面相觑,有些却步,其中一名领袖望向窗外,知晓留下的时间不多,开口催促:“别退!忘了副教主说的吗?他耗尽力气就能随我们摆布,谁能断他手脚,赏黄金千两,若能夺得暝烟记,直升长老之位!”
心中的恐惧顷刻被淹没,房间内气氛沉重,有内閧相杀,有嚎啕痛哭,却无人能踏进赵清絃的结界之内。
赵清絃低垂着头,盯着旁边那截血肉模糊的断腿,咧嘴轻笑,脸上的伤口被扯动,血流得更快,看起来渗人得很。
他艰难抬头,看着那群黑衣人为千两黄金争先恐后地前来送死,刀剑铮鸣,墨黑的衣衫被鲜血染得更加暗沉,完好的身躯在眼前炸成无数块艳红的烟火,四肢横飞,有序地落到地板,敲出哀怨之音,彷佛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赵清絃笑得愈加开怀,嗓音嘶哑地叹道:“花开了啊……”
***
刘仲洋领兵而至,密密麻麻的官兵将浮石塔牢牢包抄,并细分成小队进入塔内抓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恒阳教弟子。
浮石塔内人满为患,原已经乱成一遍,不少人想在官兵到来前撤离,如今官兵已至,愈趋逼近,塔内又无处可逃,顿时酿成大乱。
袁少永被两名弟子带走,他腿脚有伤,行动不便,几乎是被抬走逃跑,叁人仓惶逃至廊下,但见沐攸宁紧追不舍,前方又有官兵,心中更是焦虑万分。
他忍痛迈步,额冒冷汗,没想过赵清絃准头那么好,一剑刺在他小腿,躲避之际,剑尖竟不偏不倚地捅在另一只脚的足踝,只觉每步都有着撕心之痛,他悔恨道:“可恶!按理还要两个时辰才会醒,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袁少永挤在人群中与沐攸宁拉开距离,她眼看几番伸手捉人未果,咬牙一跃,使轻功在人群上飞身而过,大喊道:“别再跑了!你逃不掉的!”
沐攸宁准确无误地踹在袁少永的头顶,扶着他的两名恒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