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迹咬了咬牙,将腰间剩余的一块圣火令塞给周之洛,顺便将他手中银剑一拔,道了句:“快走!”便登时飞身上前,一招“燕子抄水”,外加一道“风卷残荷”,将三使击退后解救下空念。
来不及回头,将空念推向一旁:“去看我义父!”
空念脚步一顿,再回头时就见少女单手握剑,身如游龙,将乾坤大挪移的身法与太极剑结合后,浑身上下仿佛自带流风,瞬影缓步,居然在三人中游弋穿梭,犹如无人之境。
外人看少女是游刃有余,但实际上无迹正咬着牙,白皙额角不住渗出细密汗珠。
丹田之处仿佛火烧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皱着眉,眼前一阵发黑,下唇咬出血腥味后才勉强保持呼吸平稳,但幻影移形时,脚步却忍不住有些轻微凌乱。
一旁的谢逊仿佛有所感应,心头莫名一慌,立刻喊了句:“无迹孩儿,你可还好?”
少女想开口回答,但若是真的张嘴,怕是出来的首先就是一口血,是以只能咬着牙默不作声,心头忍不住焦急,希望空念快快赶去。
腰侧中了一令、背后中了一掌、肩头又是一道令牌劈下。
无迹忍着头顶一阵阵的冷汗,剑招未退,将辉月使的腰腹划了一道,也一掌将流云使的右臂给震断了。
妙风使的攻势被挡住,少女咬着牙:“此番形势也不利于诸位,何必如此生死相搏?”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三使执意要打,那便是四人玉石俱焚的地步。
此言一出,三人对视一眼。
无迹见有希望,立刻开口:“我想二者之间必有误会,不如三位查清了再来明教光明顶,届时是非对错自有定论。”无论如何,先免了今日之争再说。
“好!”辉月使率先开口。
无迹立刻松了口气,但她反手收剑时妙风使顿出一招,直直拍向她胸口,无迹毫无躲避接了这令牌,顿时“哗然”喷出一口鲜血来,而辉月使趁机夺取她腰间双令。
少女顿时浑身无法动弹,呼吸间都是切肤之痛,气息一阵游移,眼前更是一暗,刹那间思绪仿佛放空一般:若是这时候死了,义父要怎么办?难道真的会被这三个波斯人杀了?那自己有何面目去见爹娘!还有武当,自己还没回去看看!还没向太师父尽孝呢!还有还有
她眼前忽然闪过几人的笑面,心头一阵迟钝窒涩的酸楚,眼眶登时有些热意,竟是之前十几年从未感受过的悲伤哀戚。
还有赵瑾的三盟誓,还有承诺小诛要护着他一辈子,还有小昭说的生死相随,还有身为掌门却陪自己赴险的周之洛,还有空念。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真正的知足之人,恰恰相反,她似乎心里豢养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求,一时间居然彻悟了些。
“姐姐!”意识涣散之时,突然听到少年慌张又无措的喊声,接着便感觉有人扶了上来。
这声音?
小昭?
她面前迷雾渐散,目光聚焦处,正是少年惊慌到失魂落魄的脸。
就在她受袭的刹那,一青一灰两道身影,一个朝少女而去,另一个则是扑向一旁的辉月使。
那道青影砰然一声将那波斯女子撞了个踉跄,而剑光流转处,正是昆仑剑法“玉碎昆岗”。
这招是赵瑾当日在万安寺从昆仑掌门处学来的,何太冲性子傲烈不堪折辱,于是便使出了这招玉石俱焚的剑法,目的是为了与敌人同归于尽!
无迹受伤无法移动,但却看得清清楚楚,赵瑾手中握着倚天剑,一双瑞凤眼仿佛沁了寒针一般阴狠,明明是这般决绝刚烈的剑法,叫他这样身份的人使出来却不带半丝犹豫。
那辉月使只来得及夺走无迹腰侧一块令牌,见突然有人不怕死的扑了上来,心神惊惧下翻身滚落,将令牌一挡!但即便是圣火令的材质,也只是勉强偏开剑锋,肩头却被狠狠刺了进去,瞬间血迹洇开白袍。
只是还没松口气,赵瑾剑锋一转,带出的剑气将自己身上衣摆都划破,他却恍若未觉,压低的眉眼覆着阴沉的狠,又是一招“人鬼同途”,正是崆峒的绝世杀招,亦是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
一旁的流云、妙风二使这才回过神来。
流云使一掌握住赵瑾肩头就往后一带,而妙风使持令上前,他们自然看出赵瑾武艺不算绝顶,于是下手煞是狠辣。
只是妙风还未触及到赵瑾的衣摆就被一个黑衣少年拦住,臂腕穴道被不轻不重的一道气袭住,本是无关痛痒的一击,却令他登时脸色一变。
有毒!
他筋脉顿时滞涩,仿佛水渠骤合,居然顷刻间无法运气,还伴有痛麻之意!
但妙风使好歹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老手,自然不会被那么轻易钳制,与之共生还有心头愤怒,居然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摆了一道,是以想也不想,右手成拳,结结实实的击上了来人胸膛。
本来圣火令上攻势已蕴、无可收回,小诛此举便是以己身挡下攻势,指间毒气虽已送出,自己也落得个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