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爹?!”
楼承溪震惊地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向坐在大堂上一身官服,面容白净的男子,哪还有之前那一把邋遢胡子的老鹌鹑样?说他是楼承溪的兄长怕也有人信的。
“兔崽子,才一日不见你便认不出老爷我了不成?!”楼西青眼里冒火,恼怒地拍着桌子大骂道,这副模样除了年少点,还真跟原来的老鹌鹑没什么变化。
楼承溪收回惊讶的神色,摸着下巴对老鹌鹑嘿嘿直笑“老爹,你的胡子哪去了?哎哟可怜儿子我,今后与老爹你站在一块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那年长的呢!”
其实楼承溪也不过是说笑,楼西青虽被剃了胡子年少了许多,但也不至于被人误以为是俊俏少年郎的。
虽是说笑,却让老鹌鹑恼羞成怒了起来,他随手拔出庆王腰间的利剑就二话不说地追着楼承溪打骂“小兔崽子,怎么说你老子的!你这意思是你小子是我父亲不成?胆子可真够肥了啊!!”
“啊啊啊,老爹饶命!老爹你谋杀亲子啊啊啊啊――”楼承溪嘴上喊着救命,面上却一脸笑嘻嘻的,活蹦乱跳地撒开脚丫子跑开了。
林余平看着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两父子,无奈一笑,朝庆王恭敬地揖手行礼“区区见过王爷!”
“林先生多礼了。”庆王拄着下巴,看着林余平淡淡地笑道“先生可是好谋略,让本王好生佩服!”
“不知王爷是何意?”庆王略带敌意的话让林余平皱眉,他自是不傻,相反还十分聪颖,自然也听出了庆王于他的不喜。
“那位爱才,你这嫁娶的主意倒是解了那位之忧,不过你怕是万万没预料到楼家那平庸纨绔的少爷却是个将帅之才吧?这一番文武状元出了,林先生的那些计策都成了无用功,除非你有孕,否则那位照样忌惮于你。而楼小侄要知道此事,想必也很难为吧!”庆王笑眯眯地欣赏完林余平变得苍白的脸色,笑道“不过本王还需谢过先生你,要不是那位想用本王来牵制楼家,本王怕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便回京了罢。”
“王爷。”林余平正了正脸色,抿唇说道“王爷,余自知此事得罪了王爷,却还是大胆向王爷求件事情”
听了林余平的请求,庆王眯起眼,冷下声音危险地说道“你自知得罪还敢提这种事来?若真到了那一日,不需你提起,本王自会保全这楼家!”
“余谢过王爷!”
或许有些事情并没有林余平想的那么糟糕吧
然而哥儿怀孕不易,到了年后林余平的肚子依然未有动静,而龙椅上的那位只要林余平一天没有身孕,他便不重用新出的文武状元,即便他们如何有才,那位也照样视而不见。
“难道我的一身才华谋略就因这名誉,这哥儿身份而无法伸展吗?”林余平望着窗外被雪覆盖的院子,神色迷茫。
楼承溪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从背后搂住了他,蹭了蹭他的脖颈,开朗地笑道“先生不必忧虑,会有雄鹰展翅的那一天的!”
“但愿”林余平摸了摸趴在肩上撒娇的少年郎,无奈地笑了。
提笔,颤抖地手指冻的发青,笔尖上的墨水在写了几排字的宣纸上落下几滴黑点,逐渐晕染出一片墨色,楼西青皱着眉,神情严肃,见那彻底毁掉的宣纸,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青。”背后贴上了壮硕温热的胸膛,滚烫的呼吸喷吐在通红的耳朵,宽大厚实的手掌覆上了楼西青的手,紧紧地包裹在了一起“勿冻坏了身子,听话。”
楼西青身体反射性地一抖,扭开脸闷闷地说道“不要这般同本官说话”
庆王把下巴搭在楼西青的肩上,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楼大人希望本王如何同你说话?王妃?嗯?”
楼西青推开身后的男人,脸色通红地瞪了庆王一眼,随即闷闷不乐地低垂下头。
“怎么,生气了?”庆王上前摸了摸老鹌鹑垂下的脑袋,眯眼温柔地笑道。
楼西青手指僵硬地动了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庆王的手掌,摸过庆王那一根根粗糙带茧的手指,低低地说道“早朝时听闻宁国侯养兵造反,已攻下四省五郡,朝中重臣里应外合,我有预感此番定是陛下重用溪儿他们之时”
庆王手指轻柔地顺着楼西青披散在脑后的一头青丝,笑道“那不挺好,以林先生和楼小侄的本事,此番事后定能在朝中谋得一重要席位。”
“可陛下让你守在宫门,那不过多少禁军,如何抵挡”楼西青的声音越来越低,咬唇带了丝对那位的埋怨。
因为庆王的兵多半都在燕江门,无法在短时间内调兵京城,龙椅上那位只能向别处调兵,而庆王便成了守宫门的。当然,这其中有没有那位和庆王的谋略,就不得而知了。老鹌鹑不懂这些,只觉得那位这样安排是不喜庆王,便有些不爽快。
庆王一愣,抬起老鹌鹑的脸,手指揉按着楼西青红红的眼角,落下一个吻,邪笑道“楼大人这是在担心本王吗?”
老鹌鹑瞪了庆王一眼,红着脸扭开了头“才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