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付燕青占了其二,他寒窗苦读三年,一朝金榜题名状元郎,得帝皇赐婚永安公主,入得皇亲国戚之列,飞鸿腾达之日不在话下,不过两年,便任职了兵部尚书之位,当得是风光无限。
付燕青在外声名清廉文雅,朝中之臣也多与他为首,敬佩至极,然而他却是觉得可笑,知得权势的好,又如何能做得到真正的清廉?
“爷,沪州刺史陆题之求见。”万宝儿弯下腰恭敬地对屋内执笔书法的男子禀报道。
付燕青左手轻拂起过长的袖袍,露出纤细的右手腕,修长的手指执起鼠须而制的狼毫笔,在绢白的纸上书写着行云流水之意,他专注于手上的书法,连头都未抬起,温和地同万宝儿吩咐“让他进来。”
“是,爷。”
万宝儿出去没多久,就领了个面相老陈的中年男子过来,像这事情万宝儿见多了,带了人进屋后,就识趣的退出屋子给轻掩了门。
那进来的男子,也就是泸州刺史陆题之,一见到在那桌案前练笔的付燕青,就噗通一声给跪了下去,狠狠地朝着地面磕了几个响头,也不敢抬眼去瞧,就额头贴着地面撕心裂肺地喊道“求大人救命——”
“先起来说话。”
付燕青收笔搁在山行的玉笔架上,也不看那纸上的字一眼,走到外侧的太师椅前坐下,端起茶桌上的盖碗茶,慢条斯理地浅抿了一口,方问道“何事?”
陆题之听令的站起身,上半身下弯着,惶恐的说道“年初那会儿关外打仗缺粮,因泸州离得近,上面那位也允了旨,让粮官来我府上征集粮秣初八好送去关外。可我那会儿哪腾得出那么多的粮来,就一时起了贱念头,让人混了沙子进去。”
跟着陆题之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继续道“这会儿胜仗的军队回来,那袁德林定是要禀奏那位参我一本的,到时再让巡抚一查,小的这小命可就不保了啊大人!”
看眼前这陆题之就差痛哭流涕的模样,付燕青只掀了掀眼皮子,淡淡地笑道“你这粮秣的事应找户部才是,我虽为这兵部尚书,但户部的事也是不好插手的。”
不好插手,并不是不能插手。
陆题之自然听懂了付燕青的意思,他来求付燕青的时候便已做好了准备,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叠的纸张谄媚地递到付燕青面前,挤出一张笑脸说道“大人过谦了,谁都知道那位最是器重的唯大人你一人了,大人你又为驸马,只要你说几句话那位定是会听的。大人心地良善,便救救小的吧!”
“本官为官清廉,陆大人这是要贿赂本官不成?”付燕青接过那一叠纸张翻看了一下,除了两张在京郊城外的房契,剩下的都是上百的银票,他逐渐淡下了脸上的笑意,愤怒地拍着桌子质问道。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那一拍吓得陆题之又立马给跪到了地上,他磕着头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大人恕罪,大人误会了。大人于题之有恩在身,这些纸张是题之寻来孝敬大人的,给大人平日画画书法用的事物!”
“哦?书法之用啊,那倒是本官错怪了,陆大人可快快起来。”付燕青挑眉,掀起薄唇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将那叠银票折起收了起来,说道“陆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听闻陆大人开年便能再添一子,本官定是会好好去你刺史府上庆贺的。”
“谢大人,谢大人,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付燕青言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陆题之面上一喜,忙跪下又磕了几个响头,可谓是感激涕零。
“回吧!”
付燕青唤来万宝儿将陆题之送了出去,他摸着袖子暗兜里的银票,温和的笑了。
这陆题之要贪,也贪得够蠢的。
“万宝儿,公主呢?”付燕青又重回到桌案前,拿起干了墨迹的字帖满意地欣赏了一番,那眼里的笑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般的玩味。
万宝儿擦了把额头的汗渍,老老实实地道“回爷,公主今早儿便同丫鬟青菱出去了。”
“哦?”付燕青脸上的笑容更盛,反倒又问了个无关的话题“可知今儿是何日子?”
跟在付燕青身边的人自然也是聪明的,万宝儿瞬间明白了付燕青的意思,他低头小声惶恐的说道“回爷,今儿是兵马大元帅秦覃秦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
“呵呵...”付燕青轻笑了一声,他将手里的字帖递给了万宝儿,说道“待公主回来了,便将这字帖交予她,就说是本驸马赠的贺礼。她见了想来是高兴的。”
“是,爷。”万宝儿低头接过了手中的字帖,但无意瞟见那字帖上颜筋柳骨的四字,他心下一惊,更是抖着身体惶惶不安了起来。
再看屋内那执书坐于窗前翻看的驸马爷,温润如玉,笑若春风拂面,当得是世人称道的文雅人士。
......
远远的在街道酒楼上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坐在高大的骏马上披着一身铠甲领兵进京,当得是一派的威武霸气。永安公主眼含仰慕之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