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已经年末了,愈发受挫的萧七言心内越来暴躁不安了起来,看着姜墨九分外的不顺眼了,总能想起当年叛出魔族的妖族们。
偏生姜墨九仍旧一无所知的,强忍着困倦,为他备好了饭菜端了过来。
萧七言沉默许久,看着姜墨九昏昏沉沉的一一摆放妥当,努力的克制着哈欠,才开了口:“眼见着过年了,在凡间也是大日子,你不必回家的?”
面对萧七言的试探,姜墨九倏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活了这么久,过年能算的什么大日子。”
“你总归还有朋友亲眷,不必聚一聚?”
“有什么好聚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事一般,姜墨九突然有着萎靡不振,又强打气精神来:“大家都命长的很,不差此时了。”
萧七言并没有得到什么想要的答复,心内很是不满,但又不想再继续说什么,索性大手一挥,放姜墨九继续去睡觉了。
姜墨九也就打着哈欠远走,并没有在意萧七言与他说话的用意。
萧七言也明白,自己有些急功近利,可总归是心有不安,才会这样。
几个月来,他不曾联系过裴翊云,裴翊云更不曾主动问候与他。萧七言心内懊恼,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否应当候着脸皮,先行的登门道歉。
可想来想去,终究是没勇气迈不出第一步。
心内明明理直气壮的想着,我并没有做错,却仍是不安的怀疑,是否做错了什么。当真是纠结万分了。
与姜墨九一起围了炉,算是潦草过了年,萧七言听着隔壁院落内的欢声笑语,并着漫天的烟花,照夜空几如白昼,心内格外不是滋味了。
唉,当真是纠结,偏偏此刻佳人并不懂他的纠结了。
过了年后,姜墨九如同睡醒一般的清醒了起来,他虽是厌烦在天寒地冻中出门,到底心内惦念着柏颜玉,想着去看一看,毕竟一年到头,用了他许多树枝总是过意不去的。
索性对萧七言说,要去没有熏肉的柏树枝了,要去山上捡一捡。
萧七言自然无不可,大手一挥放任姜墨九该干嘛干嘛,或许他对姜墨九的行程并不在意,所以从来也不曾问过,只要不打扰他了便好。
姜墨九带了许多东西,满心欢喜的想着,这个柏颜玉一定喜欢,那个柏颜玉一定用得上,打包了一个硕大的包裹,兴致勃勃的奔着山上去了。
哪里想到,正见山中精怪相聚,聚精会神的听着柏颜玉站在中央,双手挥舞说的义愤填膺。
姜墨九掰着手指算算日子,不禁恍然大悟,原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今儿是初五。
姜墨九心存了好奇,忍不住笑着放缓了脚步,慢慢的靠了过去,想要给柏颜玉一个惊吓。
“我虽是树植,到底也是山中活的年岁最长的,自然见不得你们被人欺负!但你们总归要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对我讲的。”
姜墨九心内美滋滋的盘算着,原来柏颜玉这么厉害呢,是不是代表自己也很厉害,毕竟自己也算得千年大妖了,虽是在萧七言面前不值一提,若是单拿出来,也算是厉害了吧。
姜墨九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山上大的很,我也不能够什么事情都知晓的…”
“山中无老虎,树精也敢称大王。”姜墨九面前不远处的狐狸,不屑的轻嗤出声。
姜墨九听的清楚明白,神思一凛,刚想要说什么,柏颜玉早已经开口了。
“你说的是什么,我听得清楚明白,何不站起说的众人都清楚!”
狐狸索性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大声道:“我原来说的便是事实!”
再不顾身边的人想要阻拦他的动作,继续道:“若不是千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折损了太多大妖,此时再不常见几千年大妖。你一只不过千年的树精,此刻怎容你在此放肆!你真以为我们猛兽类便是后继无人了吗?”
柏颜玉眉头紧皱,想要动手又是碍于众目睽睽,若是紧紧只是说什么,又觉得难解心头之忿。
“我倒是念你算个人物。”柏颜玉冷哼道:“你年纪尚小,不足五百年,自然轮不到你说什么,我虽是树植,手段你也是见过的,前几日那个猎人的后果,你忘记了?难不成,你觉得会做的比我更好,还是你要跑到他的面前亮出獠牙与利爪,恐吓他,不准他再迈上山来。引得仙族也好,道士也罢,人族恐慌的想要清除妖孽?”
姜墨九体内的血液好似凉透了,他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柏颜玉说了什么?
猎人?哪个猎人?
莫不是…
狐狸自然是极不服气了,但因年少,又被身边的人七七八八的伸手拉着,只能坐回了原处,虽是满心不服,却无法表示了。
柏颜玉心内虽也是不满意,但也不好再继续追咬,索性潦草的结束了话,各自散去了。
姜墨九脑中浑浑噩噩的,逆着人潮向柏颜玉走过去,有心想说几个借过,都是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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