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燃回到海市的时候,是范思涵亲自到机场接的他。这早就认识,为了实现整垮孙显明的计划而沆瀣一气的两个人,终于不用再故作不识,装模作样的在人前演戏了。本来,按照预想,两人摘掉这最后一层陌生的面具,应该就是他们大获全胜的时候。可惜,棋差一着,事情并没有按照预定的方向发展,他们没有笑到最后。而导致他们功亏一篑的原因,就是既燃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会真的爱上靳明远。这曾经最为他所不齿的,认为是人类根本不需要的低等感情,最终也决定了他们的失败,可这并不是结局。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输到一无所有。
开车的司机也是熟人,孟准。上车之后,范思涵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又递给既燃。既燃没接,只是从他兜中直接翻出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范思涵对于他的这种不领情也是习以为常了,只是挑挑眉,问道:“靳明远呢?”
“不知道。”既燃抛出冷冰冰的三个字。脸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但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泛起幻觉一般的疼痛和灼热感,像是在提醒他,那个人,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掉了。“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他已经从这个游戏里出局了。”
范思涵却好像是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偏要不长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你的那些恶毒心思,像靳明远那样的人,根本消化不了,是你不听好人言,非得飞蛾扑火一样的去送死。”
“我们不合适?”既燃冷笑了一声,使劲的吸了两口烟,让尼古丁充分的麻痹大脑,同时借此来缓解心头伤口被再次撕扯的疼痛,“那请问我和谁合适?你吗?”
“为什么不试试呢?”范思涵暧昧的用指尖抚上既燃露在领口外的一小段锁骨,“也许你会发现,我比他更值得你爱。”
话音未落,一个急刹车让他的身体撞上了驾驶员的座椅,他气急败坏的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不意外的看到了镜子中司机那双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睛。孟准是故意的,他就知道。
既燃同样了然的看了看前面坐的四平八稳的人,淡淡的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放聪明一点,不要当着某人的面做什么煽风点火的事情,免得回去以后屁股遭殃。”
范思涵却毫不领情,只是变本加厉的把脸凑过去,看似要亲上既燃的耳朵,其实只是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行踪告诉他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算算这笔账?”
既燃对他的恫吓不屑一顾,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我只想回敬你一句相同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等着我把你在哪告诉他,如果不想被找到,你完全可以藏的更隐蔽些。”
范思涵被这句话堵得半天接不上话,瞥见后视镜里孟准勾起的嘴角,心中火气更盛,抬脚狠狠踹了一下前方的座椅:“笑你妈逼笑!开你的车吧!”说完就坐正了身体,再不出声了。
既燃无声的笑了一下,果然,只有这个人治得了我们伟大的涵少。可是随即,那因为恶整了一把范思涵的好心情又被惆怅取代。他没那么伟大,自己得不到的,就寄希望于身边的人能获取,他只是想让身边这个专挑别人痛处戳的讨厌家伙暂时闭嘴而已。
然而某人显然没有自知之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惹人烦。待车子开上了高架桥,他又忍不住开口了:“言归正传,靳明远已经不知所踪了,我们的计划失败,你还回来做什么?”
之前将脑袋顶在玻璃上,抱臂假寐的既燃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继续闭着眼睛说道:“谁说没了他我们就不能继续未完成的事情了?你把他看的太重要了吧。”
范思涵在心中琢磨了一番他的说辞,眼中一亮:“那盘在你手上?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没有拿到那只盘。”既燃简单明了的打破了范思涵的期望。
“那还继续个屁啊!连唯一可能威胁到孙显明的把柄都不在咱们手上”范思涵嘟嘟囔囔的说道。
既燃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精光四射:“可是孙显明不知道,那盘不在我们手上。”
范思涵恍然大悟:“你是想诈他?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靳明远下落不明,谁会知道,那只要命的盘也会随着他不见了呢!”
既燃对他的兴奋不置一词,只是继续问道:“孙家这段时间什么情况?”
“那老狐狸还真是沉得住气,表面上装的风平浪静,可是据我所知,整个海市都快被他的人翻个底朝天了。你和靳明远一块消失,我想,他应该已经想到要追你这条线了,只不过,你所有的身份资料都是假的,他想查也无从下手。当然了,这只是时间问题,早晚会被他发现点端倪的。还要感谢我们的杜总,如果不是他从中周旋打掩护,把一个信错了人,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扮演的精彩绝伦,孙显明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头绪。”范思涵想起那笑眯眯的老家伙背地里会是多么暴跳如雷,就忍不住得意。
“很好。”既燃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