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准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范思涵了。他知道,对方一定又在躲着他。他有些不由自主的后悔,如果那天自己没有死撑着不肯低头,是不是就不会面对现在的局面了?他为什么不低下那该死的头?只因为不想和范思涵其他那些床伴一样,只是不想承认,自己与他们没什么不同,一样的无足轻重,一样的只是玩具?可有什么用呢?这根本就是事实。他应该知足,哪怕只是一时的陪伴,哪怕只是在对方身边呆上一段短短的日子,让他暂时的属于自己,还不够吗?他为什么要如此贪得无厌?
范思涵将躲避的行为做了个彻底,他甚至不再亲自来见既燃,只是找人来照顾他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只因为他想到了,孟准可能会在酒店等他出现。他用这种方式无声的告知孟准,我说过,我不要你了,所以,别再痴心妄想,滚吧。
孟准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却还是不死心的守在既燃这里。他不相信,范思涵以后都不会出现了。他放不下既燃的,无论是为了他们的大计划,还是单纯出于对这个人的,旁人无法理解和揣度的感情。
想到这里,孟准心中一阵揪痛。他很羡慕,甚至是嫉妒既燃。如果这个被范思涵挂念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他不在意失去双眼,就算是要了他的半条命都好,只要那个人的视线可以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他有什么舍不得,不能付出的?可这终究都是妄想。
某个晚上,在范思涵派来服侍既燃的人走了之后,孟准依旧站在门口,久久的望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瘦到好像只剩一把骨头的人,仿佛想要借由那个单薄的背影,看见自己想看的那个人。
这段时间既燃的眼睛渐渐有了起色,隔着纱布也能看见些模糊的影像了。复诊的时候医生说,他眼睛恢复的情况比预期中要好,也许并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至少,照这个进度来看,最坏的结果就是视力会比之前大打折扣,但总不至于会失明了。
既燃对这样的说法没觉得有多开心,他甚至有点遗憾。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自己心机算尽,做出了那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最终却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许上天真的本就不公,那些所谓的善恶终有报,不过是人们自我安慰的话语。这并不是一个因果循环的世界。那么,他想要追寻的东西,是不是也终究只是空空如也的一场镜花水月?
他摸索着站起身来,在差点被地毯边缘绊倒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适时的扶住了他的胳膊。既燃稳住脚步,冲着来人的方向淡淡笑了笑:“谢谢。”
对方没说话。孟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去扶这个人呢?这个让自己又嫉又羡的人。
凭着影影绰绰的一点映像,既燃对那沉默的人说:“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如果他真的想躲你,就不会这么轻易被你找到。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他?”
“你懂什么。”孟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当然不懂。我不懂你到底有多喜欢他,也不懂如果你真的想要他,为什么不肯放低身段,不愿承认在这段感情里,自己的确处于下风。这很难启齿吗?还是说,你有比得到他更重要,更不能放弃的东西?”既燃不着痕迹的拷问着孟准的心思。
“那你呢?如果一切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别告诉我你觉得这样好玩,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孟准反唇相讥。
既燃不但没被他的话激怒,反而笑了:“是啊,说别人都容易,自己要想做到,很难。可或许只有经历过失去,才能逼着你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孟准再次沉默了。不是他不想说什么,也不是既燃的话没引起他的反思。他只是顾不上。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范思涵在丽晶和人开房,1808。”
他收起手机就往屋外走。既燃喊了两声,没留住他。听着男人匆忙离去的脚步,既燃站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希望,别出什么糟糕的事情才好。
范思涵今晚的心情坏透了。事实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已经维持了好多天,从他和孟准闹掰的那日算起。
他去了一家小酒吧,独自喝了杯闷酒。很快,便有个长得不错的姑娘主动上来搭讪。他没拒绝,只是在对方趁自己去洗手间的空档,偷偷在他杯子里放了点东西的时候,选择了装没看见。
能是什么呢?一点助兴的药,了不起,是和他或者范家不对付的人搞的小把戏,他不在乎。反正自己难听的名声也不是传了一两天了,老爷子早就懒得管他,只要别闹出大事来,在有可能危及范家名誉之前,把不该出现在公众和有心人面前的风声拦下来就是了。而他今晚,正巧缺一个放纵的借口,一个能让自己硬的起来的人,无论是什么不入流的方式。
因此,在浑身的燥热慢慢升腾起来之后,他很配合的搂着浓妆艳抹的女孩,在她的带领下,打车到了酒店。
房间是女方开的,他脚步虚浮的进了房间,把自己抛在软的仿佛能将人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