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里还冒着丝丝热气,谭承涵却连喝一口的想法都没有,虽然皇宫里的茶叶是最上等的,但他也丝毫不想动那杯茶。“爱卿,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皇上放下茶杯,看着谭承涵说道。
“皇上,如若王郡真爱舍弟,那六年前得知舍弟还活着时怎的不找皇上说说,取消了与侯爷的婚事?”谭承涵口气阴寒,一点儿都不给皇上留面子。
皇上抬手轻咳了两声,这事吧,还真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六年前谭策弘在战场上生死不明时,商璞玉都要拿条白绫随着他一起去了,若不是皇后发现的及时,这会儿商璞玉都成了一堆白骨。毕竟是同胞弟弟,皇上看他这样心里也难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赐婚给了当时的侯爷孙岩之子孙万鹏为妻。嫁过去没多久就收到谭策弘还活着的消息,那时候商璞玉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日日都在哭,但那时孙万鹏还很疼爱商璞玉,看他哭得梨花带雨就想尽一切法子安慰他。
本来也算是相敬如宾,可是商璞玉嫁过去一年肚子还没什么反应。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商璞玉有段时间总哭,把身子哭坏了,所以家里长辈就悉心调养着。可过了三年依然没有子嗣后,皇后才让宫中御医去给商璞玉把脉,还专门找了懂内息调理的人给商璞玉看看,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就是,商璞玉不会生孩子。
这也是家族丑闻了,本就是家里一些长辈和孙万鹏知道,哪晓得有次孙万鹏去喝花酒,喝多了就对身边的一个小倌儿上下其手,最后竟不管不顾的上演活春宫。事后有人问孙万鹏这么做不怕家里的王郡吃醋生气吗?孙万鹏才说了商璞玉不会生孩子的事,还说这小倌儿模样身段都没得挑,若是得了子嗣,就把这人讨回家去。
谁承想他的一句戏言成了真,那小倌儿真就怀了孕,被孙万鹏赎了身安排在一处院子里养胎。孙岩得知此事时小倌儿都快生了,看着那滚圆的肚子,孙岩也是没法子只好让小倌儿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满月后,母凭子贵的小倌儿就成了孙万鹏的小妾。而明媒正娶回来的商璞玉就跟被打入冷宫似的,他整年都见不到孙万鹏的影子,不过这也正好趁了他的心,他也不愿意见孙万鹏。
这件事当时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若不是对方是皇上的胞弟,皇家之事不可妄自论断,大家也就在茶余饭后偷偷摸摸的谈论这件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商璞玉才萌发了找皇上写休书的事,想取消了跟孙万鹏的婚事,就算不会再跟谭策弘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愿再做侯爷的夫人,但皇上却一直不太同意。
谭承涵面带讽笑:“皇上,若不是因为王郡无法生育,怕这会儿王郡的孩子早就进宫和众位皇子一起念书了吧?哪还轮得到提起舍弟和王郡那些陈年旧事。”
所谓陈年旧事,不外乎谭策弘和商璞玉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起长大,就连皇上登基后都等着他俩长大好为他们赐婚。所以皇上就把主意打到了谭策弘的身上,想让他娶了商璞玉,不然这王郡的名声乃至皇家的面子,都没了。
坐在他对面的孙万鹏脸部扭曲,因为他和小倌儿的孩子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可他跟皇上暗示过几次想要让孩子来宫中让太傅教书的事情,皇上全当听不懂一般糊弄过去了。
“谭爱卿,朕知你心里替令弟委屈。若是当时朕知晓谭将军没事,朕也不会赐婚给平远侯啊。爱卿也是做大哥的,看自己弟弟受委屈心里难免不高兴,还请爱卿以哥哥的身份,体恤体恤朕的苦心。”皇上这番话说的谭承涵嘴角的讽笑又深了一些,孙万鹏尴尬万分,这番话不就说了皇上对于孙万鹏找了个小倌儿回来还把孩子都生出来这事气恼不已吗?纵然当时皇上没说什么,可谁能把圣意揣测通透?
“皇上,臣明晓皇上的意思。不过”谭承涵顿了顿,皇上的身体都跟着动了动,谭承涵淡笑道:“舍弟的意思不是我这个做兄长可以决定的。再者,家父家母均身体硬朗,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是兄长也不敢逾越。”说到这,皇上也不说话了,侧头拿过茶杯抿着茶水。
谭承涵站起身看着皇上说:“皇上若无其他事情,微臣先告退了。”。
皇上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谭承涵行了礼转身走了出去。
孙万鹏坐在这也颇觉不适,逐开口道:“皇上,微臣也告退了。”皇上看向孙万鹏,眼神如刀一般射向他,“朕了解老侯爷抱孙心切,可你竟然找了个小倌儿回来!母凭子贵的坐上了你侯爷的小妾之位!孙万鹏,你把朕的弟弟当什么来看?你把朕至于何处?你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处!”
这些话以前都没说过,是因为皇上看在孙岩的面子上,还因为那是商璞玉的夫家,总的来说都是亲家,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今天这是谭承涵让皇上丢了脸面,想把不能生育的弟弟推给别人,被人家三言两语挡了回来,龙颜尽失这才拿孙万鹏出气。
被训斥了孙万鹏也不敢说话,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皇上见状重重吐出一口气,道:“你出去吧,朕不想看到你。”孙万鹏这才匆匆行礼退了出去。
谭承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