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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像是被金属牌上的字晃了眼,他呆愣愣地跪着,又像是难以置信似的揉了揉眼睛。
光滑的金属面确实刻着他的名字不假,他贴着眼眶的手指动了动,随即朝秦讼摊开掌心。金属链轻轻地晃荡,“叮”地一声,像火星子似的落进了他的掌心里,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打颤。
那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挂坠,毫无工艺可言,可白谨却像如获至宝,恭敬地捧着,食指轻柔地在镌刻的字上抚摸。
手掌里的火星子好像一点一点燃了起来,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席卷了全身,白谨喉咙发干,他张张唇,努力地吐出几个字,“主人”
“能请您,帮我戴上吗?”语罢,他仰起头望向秦讼。
面前高大的男人正逆光站着,白谨辨不清他的表情,室内微黄的灯光自他身后泼洒下来,掌心倏地一凉,链子被取走了。
白谨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随着金属链移动,只见那泛着银光的物什在秦讼手中一卷便被裹入了掌心。他着急了,他担心秦讼不会再将这件东西给他。
“主人!”白谨巴巴地望着秦讼,最终还是喊了他一声。
“过来。”秦讼发话了,与此同时他又背身走回那张皮质的沙发上,白谨不用吩咐便赶忙爬着跟上了秦讼的脚步。
皮革发出轻微的挤压声,白谨停下步子,转而继续仰头望向秦讼。那只没握住链子的手朝身侧空出的位置拍了拍,白谨微微皱了皱眉。他明白这动作的意思,秦讼教过他,当这个指令被给出的时候,他可以从游戏的情境中抽身。
白谨到底不敢怠慢,他直起身子,挪到了秦讼的身边。
二人的距离突然被拉近,他只拘谨地坐着,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只不尴不尬地贴在了膝盖上,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秦讼的身子忽然动了,沙发柔软的皮面不自然地朝白谨这方倾斜,他的呼吸陡然急促,当金属链子的声音自他耳后响起,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讼要为他戴上这条东西。
冰凉的金属链裹挟着秦讼袖间夹带的香水气贴了过来,身上那将熄的火星子像是得了氧气一般倏地又烧了起来。链子尾端金属的暗扣被拨动,细微的响声尽数落入白谨的耳朵里。暗扣再度被合上,金属链完完全全地与他的皮肤贴合,白谨这才恍然大悟,心里那股躁动的情绪,应该可以称之为归属。
“知道这根链子是什么意思吗?”秦讼的双手不急着离开,他的指尖若有似乎地在暗扣尾端垂下的链子上拨动。
白谨几乎不做思考,条件反射般地开了口:“我是属于您的。”那指尖依旧轻轻地撩拨着,像是带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柔情。
“不错。”
“白谨,你要记住”秦讼唤了他的全名。
“这句话的前提是,我们处于游戏的情境中。”
“一旦离开了这个情境,比如现在,我们是平等的,谁也不可能属于谁。”秦讼拨动链子的手忽然离开了,像是把那些作祟的火星子一同带走了,白谨讷讷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明白了吗?”
这明明只是个游戏。
白谨像是回应似的点了点头。
秦讼换了个坐姿,继续往下说:“每周我们见面的时候,至少是在我们处于情境中的时候,我希望看到这条东西时时刻刻挂在你的脖子上。”
“至于其他时候”秦讼放慢语调,若有深意地朝白谨看了一眼。
“戴与不戴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
“但最好别弄丢,毕竟上面还有你的名字。”
?
白谨依旧不言语,秦讼皱皱眉捏了捏那节光滑的颈子,对方这才有反应似的点了点头。
“没别的事情就收好东西回家吧,小狗。”
白谨闻声突然回头,“您会去校庆吗?”斟酌再三,他还是用了敬称,即便秦讼前不久给他丢下了那个命令。
秦讼早已转身去圆桌上收拾东西去了,他动作没停甚至头也没回,“当然。”
白谨点点头,一件一件拾起地上的衣服换上,衬衫,外裤,外套他用衣服将自己一层层包裹起来,粉色的项圈被秦讼收走了,但那条链子依旧在他的脖子上挂着,圆形的金属牌在锁骨下方缀着,念及此他又觉得安心不少。
秦讼站在窗边,看着白谨从家门口走出去,一步一步迈进自己的车,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这块金属牌子在给出去的时候,他犹豫过。白谨远比他想象的要生涩许多,生涩到有模糊游戏与生活边界危险。小小的飞虫在窗口来回地绕,秦讼皱眉,在它飞进来之前,他合上了窗子走回书房。
白谨回到家不多久便洗漱睡下了,他依旧挂着那块金属牌,完全没有要摘下的意思。许是有这块东西的加成,他久违地又做了梦。
梦中的世界是黑白的,单调的,枯燥的。
只有一个孩子,被一双熟悉的手牵着,带到了陌生人的身边。
熟悉的手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