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惊悚画面,陆知晚不禁打了个寒颤,正要转身叫夏禾回去,还未张口,不远处那光线晦暗的镂空雕花石墙后忽的传来一道略显惊慌的女声:“你放开!”
陆知晚背脊陡然一僵:“……”
不是吧?真有鬼?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除了那句“你放开”,雕花石墙后再无声音传来。
尽管如此,陆知晚也从那短促喊声配对上一个相应人影——顾太后。
这猜测才浮上脑海,陆知晚自己都吓了一跳,太后怎会在这等僻静无人的小角落?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产生认知偏差。
对,一定是这样。
她这样告诉着自己,心底却又响起一道声音,犹如恶魔低语:“真的听错了吗?你在后宫熟悉的女人就那么几个,这声音分明就是顾太后,你并没听错。”
恶魔才说完,理智便跳出来反驳:“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不成还要凑上去看不成?在后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陆知晚你还杵着干嘛,赶紧回去,就当无事发生。”
陆知晚神情一凛,脚步忙往后撤,才撤半步,恶魔再次低语:“顾太后可是今晚寿宴的主角,她不在正殿接受众人的祝贺,却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她在和谁见面,又是叫谁放开?是遇到危险了,还是……有什么深宫奸情?”
两道声音在脑中拉扯着,陆知晚狠狠纠结一阵,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该死的好奇心,她决定先撤。
不曾想回过头,身后却空空荡荡,半点不见夏禾的影子。
陆知晚:“???”
夏禾呢,她那么大一个夏禾呢!
不会真的有鬼吧?
念头才起,一阵寒风穿廊而来,凉沁沁、冷飕飕,仿若冰凉鬼手绕过脖颈,激得陆知晚细嫩肌肤都冒出鸡皮疙瘩,她攥紧手指,带着几分试探地朝左右轻轻喊了下:“夏禾?”
灰蒙蒙的夜色寂寥无声,唯有宫灯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曳。
陆知晚心下愈沉,稍提声音再次开口:“夏——唔!”
才发出一个音节,身后猝不及防伸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直直将她朝旁拽去。
隔着单薄夏衫布料,她的肩胛骨撞上一道仿若墙壁的坚实胸膛,隐隐作疼。她也不顾上这点疼意,抬起手肘就要挣扎,然而身后之人实在高大,结实的手臂牢牢横在她的胸前,将她圈在怀里,压根无法动弹。
「我就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要死了要死了要被杀人灭口了吗啊啊啊啊啊救命。」
陆知晚小脸煞白,一颗心更是跳得飞快,咚咚咚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耳膜,心下懊悔不已。
「陆知晚你个蠢货蠢死你吧,吃饱了撑的散什么步,现在小命要散没了你满意!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小菜鸡能瞎逛的吗!」
「有没有告诉她,这突然冒出的人是什么来路啊,现在跪地求饶还有用吗?」
“唔唔……”她试图发声,可捂嘴的手实在太紧,她只能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闷哼。
直到最初的紧张过了些劲儿,她后知后觉意识到,男人掌心的香气有些熟悉——
「好像是……狗皇帝常用的龙涎香?」
念头才将冒出,头顶缓缓传来一道男声:“还不算太笨。”
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戏谑。
陆知晚原本紧绷的心弦因这熟悉的嗓音而放松下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袭来的同时,也涌上一阵被戏弄的愤怒和委屈。
「萧景廷你这王八蛋啊我鲨你!大晚上装鬼吓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还好我没有心脏病,不然真要吓死了,我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天天去爬你窗户,到你床头蹦迪!」
“好啊。”
一声轻笑在耳畔,若有似无,像风拂过。
陆知晚一怔,脑子有点卡壳:“陛…陛下,你在好什么?”
身后之人低了低头,高鼻不经意蹭过她的后颈,吐息的热意拂过那片敏感细嫩的肌肤:“朕有说好?你听错了。”
「他没说?那刚才的声音……是风,是鬼,还是她太紧张产生的错觉?」
不等陆知晚想明白,嘴巴再次被捂住。
在她错愕目光中,萧景廷迅速将她拉到漆红高柱后,双臂圈抱的姿势,将她牢牢笼在他的胸膛与墙壁之间。
陆知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壁咚整懵了,刚要询问,便对上男人望过来的漆黑眼眸。
“别出声。”他沉声道。
晦暗夜色里,他那双眸子却格外明亮,泛着冷冷光彩般,摄人心魂。
陆知晚被摄住了,半晌才回过神,眨巴了两下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景廷这才松开她的嘴。
俩人都没出声,周遭一时变得格外静谧,只听得风声、虫鸣声、隐隐约约从正殿传来的丝竹乐声,以及陆知晚那格外清晰的心跳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