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心底油然而生,去求傅斯年和沈晚酌,去求他们不管受到的是怎样的待遇只要他们坑出手。
人在绝境中会把自身的地位放到最卑微的地位。
可不知不觉中余书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凉汗,手脚冰凉,磕到桌角时才醍醐灌顶,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顿时手脚无力呼吸急促,缓身蹲了下来。
余书一直以来想要逃离他们,永远逃离,从深渊中而逃,可要是张开口求了他们,今后等待他的则会是无尽的牢笼。
这是一种无形的束缚,他怎么会这样想,亦或者是为什么会想到傅斯年和沈晚酌。
胃里不断翻涌抽搐着,他捂住嘴冲到了浴室,趴在洗手台上呕吐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
从上次酒吧遇见沈晚酌后他便被解聘,没有任何理由,余书清楚知道背后是沈晚酌的作为。
晚上余母回来时余书踌躇着不知要不要告诉她,如果告诉了无疑是增添巨大的心理负担,抿了抿唇抬起头没多久又垂下。
同样,余母似乎也有话要跟他说。
余母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问:“怎么了,妈。”
余母看着他,神情一会儿变得惆怅一会儿又难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小书,我遇见了…你爸。”
余书登时抬起头,急促的打量母亲有没有受什么伤,“他在哪?”
余母说:“在单位里,遇见他妈也很意外,你爸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妈让他在单位休息房里住一晚。”
“妈!”余书声音抬高了些,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余母太过于仁慈,强颜欢笑道:“妈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他毕竟是你爸,再怎么混也和妈曾经是夫妻。”
余书心中堵的慌,紧紧咬着唇不知今后该怎么办。
这几天围绕着各种各样不好的事,余书的心思不能很好的放在学习上,频繁走神让陈萌也担心起了他。
余书淡淡笑了笑,说:“晚上有点失眠。”
陈萌看着他,好几次想再说些什么都没有张开口,身后陪同她的女生点了点她的背,稍后陈萌才鼓起勇气抬起头,说:“余书,下午放学一起回家吧。”
从上次她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后余书便一直与她保持距离,不远也不近,关系还是像以前一样但总是有种距离感。
余书低头看了眼手机,并没有消息发送过来,他点点头说:“好。”
下午的天阴沉沉的,黑云积压像是一块发了霉的棉糖,走过拐角的红绿灯两人没有说过话,安静的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以往余书总会先把陈萌送到小区门口再离开,今天也是如此,路口的红灯还有几秒就要闪烁绿光。
陈萌表情微微泛红,鼓起莫大的勇气就要出口:“班长,我…”
等待的过程余书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极快的跑着,紧跟其后的还有其他三四个穿黑衣的人。
没等陈萌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余书先开口:“你先回家,我有点事。”
说着他转身快步离开,左右看过之后迈开步伐跑了起来。
绿灯显示,人群涌动,陈萌再转头便不见他的踪影。
阴暗混着泥土味道的巷口,余书停下脚步朝里看去,直直看到了靠在墙边无处可走的余立平。
“妈的,你跑的了初一跑的了十五吗!亏老子一再容忍你,你给老子玩这出!”
“雷哥,”余立平被揪起衣领,“我真没钱啊,你就放过我。”
雷哥噗嗤一声冷笑:“没钱你他妈赌什么,一赌一千,赌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口袋友几个子。”
“我们老板发话了,要不然剁手,要不然还钱。”
碰上黑道要打要杀的普通人哪能禁这番恐吓,余立平登时吓得跪地:“我还钱,我还钱。”
余书狠狠皱着眉,手紧紧握成拳,呼吸时而快时而慢,他想视而不见却又做不到。
心中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余书抬起脚步走了过去,“我们还钱。”
几个人转头朝他望去,揶揄道:“哟,儿子来了。”
余书脸上神情格外平淡,扫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余立平后才看向他们:“还钱之前我想和你们老板谈谈。”
在他们眼中这跟赶趟鸭子送上油锅没什么区别,果断欣然同意。
余书跟着他们走,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余立平,说:“你回去吧。”
说完余书跟他们离去。
一辆银色的面包车缓缓停到地下赌场,一层供人唱歌,二层供人玩球类运动,三层是叫服务的,四层是赌博室。
雷哥带余书上了四层,进了一间独特的房间。
里面更像个办公室,办公桌后是一把摇晃的老板椅,左右晃动,雷哥好声好气道:“老板,欠债的人我给带来了。”
老板椅缓缓转动,“哦,我爸不在。”
见到坐在老板椅的人余书瞬间睁大了眼睛,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