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两层原因,江酌洲身上就是有再多争议和谣言,他们也要卖个面子。对于江应远重病的事,没有人惊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应远就开始暴瘦,脸色总是比纸还白,眼下青黑浓重,说他没病都没人信。只是有了这一出,江酌洲的命格坐得更牢了,“是真的克啊。”因此,绝大部分人都是秉持着不得罪也不亲近的态度,亲自去探病的几乎没有。江酌洲看了下送礼名单和探访名单,没有从中找出可疑的人。江应远躺在病床上,唇上没有一点血色,他张着嘴,眼神涣散,已经说不出话。江酌洲轻描淡写瞥了眼,从病房中走了出去。门拉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他正和助理说着话,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江酌洲站定在门前,等那人到近前时主动打了招呼:“周先生。”“江总,江先生。”周培柯听到声音才看了过去,见到江酌洲眼里掠过惊讶,视线往病房内看了看,“听说小江先生他……抱歉,最近太忙了,没有顾得上来探望,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提。”“您客气了,我会的,周先生怎么在医院?”“这家医院的研究项目有我的投资,过来开个会议,顺便看下资助的一个孩子,心脏病,要做手术了,小江先生怎么样?”“该做的已经做了,生死有命。”周培柯叹了一声,“既然碰到了,我想进去探望一下,不知道小江先生方不方便?”“请便。”江酌洲让开了身。周培柯走到病床前,江应远许久眼神都没动一下,直到周培柯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好好养病,保重。”江应远死了,死在周培柯探视之后。原本眼神涣散躺在病床上的人,在周培柯说完话后眼神动了动,江酌洲不确定他看的是自己还是周培柯,但在那之后,房间所有的监测仪器开始报警,之后又是走程序一般的抢救,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江酌洲知道,江应远是情绪波动导致机体无法承受,进而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这种情绪波动甚至不需要太强烈。所以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江应远真的和周培柯有什么关系,江酌洲一时无法判断。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周培柯的信息尽可能调出来查看。周家发展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豪门世家这个词用在周家身上再贴切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周家人员构成非常简单,除了乐于做慈善,其他方面且都十分低调。周培柯秉持周家一惯的作风,偌大家业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坐拥万贯家财和权力,为人依旧温和有礼,从不轻易与人交恶,那些惯常被贴在富家子弟身上的标签更是和他完全沾不上边。唯一值得说道的是,周培柯35岁,身边从未出现过哪个亲密的男伴女伴。江酌洲没有太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他和江应远的交集。然而除了几次生意上的来往和同时出席几场宴会外,并没有可疑的地方。至少,明面上是这样。江酌洲敬重周培柯的为人,对他没有多少怀疑,他最怀疑的是江应远的师傅,年龄对不上。这一个多星期江酌洲都在处理江应远的事,他自己身上有伤,双腿也恢复不久,就算能忍受疼痛,身体和精力也吃不消。因此,他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上顶楼看过湖边风景了,今天更是撑不住早早睡去。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破碎杂乱的画面,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出一点完整的剧情,唯一被记下的只有宴聆青的名字。宴聆青。有寒光在眼前闪过,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脸上,江酌洲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息着,胸腔还在不断起伏,那块皮肉之下是受到惊吓而快速跳动的心脏。被什么吓到的,江酌洲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过十二点,没有多少犹豫,他下了床往别墅顶楼走去。同样的步骤他已经做过很多次,当镜头对准熟悉的位置时,江酌洲神情变得专注。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少年身影,各个他常去的角落都不在,江酌洲专注的眸光逐渐变得失落。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高瘦的人影闯进视野,江酌洲不自觉皱起眉头。是何虞。他又过来做什么?问题很快得到解答,何虞在湖边站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手机放在了地上,脱了鞋,然后毫不犹豫跳进了湖里。江酌洲:“……”江酌洲胸口有瞬间的憋闷,他沉默地冷眼看着这一幕,湖水动荡,许久没有恢复平静。半晌,湖里的人又冒了出来,从湖心游到湖岸,自己爬了上来坐着。江酌洲依旧看着,看他坐了好一会儿后又重新站起来,然后再次跳进了湖里。
动作和专业的游泳运动员差不了多少。寻死?跳湖?江酌洲嘴角牵扯出一点弧度,显得格外冷嘲,上次看到何虞让他觉得违和,现在终于知道违和的点在哪里。何虞不是在跳湖寻死,而是在用这种方法钓湖里的小水鬼。真是好极了。他拿出手机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有人在金双湖游泳,麻烦去处理一下。”物业保卫处接到这个电话人都是懵的,不说高端富人区,就是普通住宅也不会有人跑小区湖里去游泳吧?心里是这么想的,手上还是快速调出了那边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这边的监控经常出问题,接连更换几次依旧找不出问题后,只能重新调整了位置。现在的位置可以看到金双湖,但距离隔得有些远,而且金双湖周边树木浓密,拍摄的画面就不那么清楚。他们只能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而画面角落的确有个人影坐在那里。事情是真的,查看监控的保卫又和已经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