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登时放下了心,一个孩子想要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活下来本也不可能,更何况是在河里。
只要孔青雄这边不出岔子,那他们与戎人勾结一事便绝不会败露。
只是可惜牧家军了,筹谋这么久最后为郑国公做了嫁衣,而郑国公却是坚定的保皇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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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安平会馆门口,元宝先从车架上跳了下去,紧接着才是谢景行。
安淮闻撩开车帘,笑着道:“明日我便不能过来接你了,我要进宫一趟。”
他指了指车辕上坐着的车夫,“日后都由这位车夫接送你来往工部,你辛苦些,等什么时候他们全上手了,你便可以做个甩手掌柜了。”
谢景行道:“本就是我所愿,何谈辛苦。”
不需他再多说,安淮闻也明白他的意思,含笑道:“那你就先进去吧。”说着他就要放下车帘。
谢景行却赶在他动作之前,叫住了他,“伯父。”
安淮闻有些疑惑,手顿住了,看见谢景行脸上露出些犹疑之色,等着他后续的话。
今日来告知他消息的本该是黄娘子,谢景行没想过会是安淮闻亲自来寻他,还如此雷厉风行,不过就才一天,连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明日去工部就可以直接开始锻造红衣大炮和炮弹。
制造红衣大炮的事情很是顺利,可现在揣在怀里的信还没有机会拿出来呢。
黄娘子已经答应帮他将信带去金匾城,不过应承他后,就再没出现在谢景行面前,而此时谢景行面对的却是安淮闻。这信他到底是该现在就掏出来,还是等着哪日遇到黄娘子再说?
谢景行咬了咬牙,后面一段时间他的时间都会耗在工部,怕是腾不出空去找黄娘子,手伸进怀里,掏出信,视死如归地递到了安淮闻面前。
这下轮到安淮闻莫名其妙了,有关火药和红衣大炮的图纸不是全部带去工部交给了工匠们吗?这又是什么?看着是信的模样。
安淮闻虽也算得上是身负玲珑心,可他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封信是谢景行写给屿哥儿的。
既然已经拿出来了,谢景行就不准备再退缩,鼓起勇气道:“这封信是给屿哥儿的,昨日黄娘子答应帮我送信,今日她没过来,就劳烦伯父将信转交给黄娘子。”
安淮闻看向谢景行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有些诡异,不只是他,连一旁不动入松的徐护卫都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
谢景行厚着脸皮承受着他们的眼神,手一直伸在安淮闻身前,无论如何,这封信他今日是得送出去的。
信封白得刺眼,还没到宵禁的时候,可这时的安平会馆门前却静得人心慌,身旁枯树上最后两片落叶从枝头晃悠悠掉了下来,飘过空气的声音恍若是响在众人心头。
元宝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眨眨眼,不就是封信吗?怎么大家表现得这么奇怪?
良久,安淮闻缓缓抬起了手,将信接了过去,他脾气挺好的,可是,面前这个汉子,不止拐走了他家小哥儿,居然还敢让他这个做爹的帮着给自家小哥儿传信,一时之间,喉头间好似被梗住了,上上不来,下下不得,方才看着谢景行还觉得哪儿哪儿都好,现在就只想赶快离开,来个眼不见为净。
马车飞快地从面前驶离,谢景行长舒口气,屿哥儿,我可是冒着被未来岳父暴揍的风险将信给你送过去的,为着这个,你也得平安回来。
进门时又遇到了马管事,不过此次马管事再不像前两日见着他时脸上淡淡,凑上来嘘寒问暖了好一阵。
不过谢景行今日忙活了不少事情,方才还大着胆子,干出了一件在古代人看来很是了不得的事情,让未来岳父帮着自己送信给他的小哥儿,没被当场打回来,就算是他运气好了,哪里还有心思同马管事攀谈,随便两句应付过去之后,就回了房间。
在谢景行洗漱时,安淮闻也回到了长公主府,虽然安淮闻是有自己的侯爷府的,不过他同顾绍嘉的感情好,自两人成婚后,一直都是住在长公主府的,顾绍嘉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他也不愿意顾绍嘉再去适应一处新的地方。
进门时,顾绍嘉正和黄娘子在商谈天下商行的事情,金匾城战事未歇,大炎朝其他商队,现在都不愿过去金匾城,只有天下商行,为着还在金匾城的二少爷和屿哥儿也必须得往那处去。
户部给金匾城送去的粮草和军费称得上一句精打细算,不差你的,却也没有富余,现在才这么短短时间倒还好,若是再过几月,金匾城的物资怕是不够。
顾绍嘉和黄娘子怎么可能让屿哥儿在金匾城吃苦,自然会想方设法将屿哥儿用得着的东西送过去,而且屿哥儿是去安抚民心的,也不可能置金匾城的百姓和兵士们而不顾。
如此就需要黄娘子统筹天下商行的资源,将商队进行调整,多往金匾城去几趟,也好为金匾城多送些东西过去,要维持一城百姓之生计不可能是容易的事情,长公主和黄娘子商讨了一整日。
当然,他们并不打算白送,升米恩斗米仇,人人皆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