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目依旧没什么反应,“家里的双氧水没有了。”“没事,我去买,你先吃饭。”江鸣盛说完,帮她打开食盒,拿了钥匙匆匆下楼。楚目挠了挠手,指腹摸到滑腻的腥气,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用力放下筷子,她有些生气。乌月每天按时吃药情绪还算稳定,今天情绪激动,大概是因为楚目没吃药的缘故。摸到放在中岛台上的药盒,她去厨房倒水喝药。这些天乌月没有换水,饮水机里也空了。楚目找到烧水壶,注入水,放上燃气灶,打开火。她盛的水并不多,没一会就烧开了,关火后楚目找了半天防烫手套,不知道阿姨收拾到哪里去了。她只好抽两张纸巾,放在茶壶手柄上,慢慢将壶拎起来,注入水杯。这个过程她弄的得很小心,思路异常清醒。看,不需要依靠谁,她也可以过的很好。乌杞鸿的担心太多余了。从饭局离席,楚目把胃里都吐空了,回来的时候让江鸣盛买了好多夜宵,因为是她点的,他也没想吃不完怎么办。江鸣盛原本是婉拒了乌杞鸿的邀请,但乌月这个状态,他总是后怕,担心哪天一个忽略,她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一通电话,乌杞鸿答应了他的约见。江鸣盛也计划这次见面尽可能不让乌月知道,他相信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进展,如果没有用,那他就会找一个乌家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带她去生活,保护她,爱护她,至少不能让她像现在这样难过。江鸣盛想通了,人也冷静了许多,他回来给她处理伤口时,感叹,“怎么办,看你受伤,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楚目坐在沙发里,也意识到他很在意,“对不起……”“不要道歉,你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我很心疼你,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我总是……怕你丢下我。”“那你给我剪指甲吧。”楚目无法跟他绝对的去保证什么陈诺,只好转移话题说,“剪秃一点。”“好,等下给你剪。”江鸣盛没有逼她,绑好纱布,看一眼餐桌,“怎么没吃?”“等你一起。”江鸣盛笑了笑,揉她的脑袋,“没白疼你。”楚目突然伸手,探向他的脸,却摸到湿濡的汗珠。“你干嘛跑这么快,我的手又不是断了,不差这一时半刻。”“乌月,我们还在热恋期。”江鸣盛小心翼翼避开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往餐厅走,“你不在,在外面多待一秒,都是煎熬。”楚目跟着他走,不用考虑方向。她抬手,拨了拨耳环,歪头,也笑,“真会哄人。”“实话罢了。”江鸣盛见她状态似乎好了很多,稍微松了口气。“我们今天提前离席,好像有点不礼貌,需不需要下次再回请一下他们?”她似乎真的忘了刚在饭店发生的不愉快,语气轻快,听着没什么异样。“随你,你要是想见他们就请,不想见也没事,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哦。”江鸣盛给她拉开椅子,见她的表情有些呆呆的,扬眉,“哦是什么意思?”乌月回过神。楚目累了,钻进了她的肚子里,她又变回了胆小敏感的乌月。她按住太阳穴,突然觉得头痛。这就是楚目的好处了,有时候会自动屏蔽掉一些会伤害到她的记忆,就像是电脑选择性删除和存档。这真是混乱的一天,手腕处传来震痛,楚目又伤害自己了。她记得自己跟江鸣盛一起开车去吃饭,在某个楼层接吻,在某个包间吃饭,却独独想不起来楚目是因为什么变得不开心。有一瞬,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可怕。万一楚目哪天把自己杀了,她都不知道。江鸣盛见乌月大力地按揉太阳穴,大掌压上去,“头疼?”乌月扑进他的怀里,用力抱住他的腰。江鸣盛一阵心软,搂住她,大掌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询问:“怎么了?”“在家里安装一个摄像头吧。”乌月说。江鸣盛想起那个带有生命体征检测的手镯,“可以是可以,但我打算明天给你搬家,可以装在新家。”
乌月点头,“再买一个相机吧,我想拍照。”“嗯?”“我看不到你的脸,既然眼睛无福消受,那就记在胶卷里吧。”“如果……”她喉间微哽,“说不定哪天我就复明了。”一切好起来的话,她会考虑医生的建议,去尽全力去医治,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几率。江鸣盛愣住了,他盯着她,瞳孔逐渐变大。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眼睛,还有的治,是不是?”江鸣盛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医生让我尽早治疗,可我的病……”江鸣盛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的手臂很结实,她的手扶在上面时能明显感觉到青筋暴起,他的胸膛很宽,像一座大山一样的安稳。那双箍着她腰的手,不断收紧,简直要把她融进骨肉里去了。“乌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不要怕,至少试一试,我会陪着你。”乌月嘴巴一瞥,鼻腔泛酸,眼眶红了,她闭着眼,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说话,总是这么好听。”她问:“你是不是也觉得瞎子很麻烦?”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她惊呼,江鸣盛回神,松开了她。下颌被大掌温柔地托起。“我只是很期待,如果你哪天能睁眼看到我。”“什么?”“看到这么帅的我后,会苦思: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会看上段茂那个‘歪瓜裂枣’了。闻言,乌月起初是愣,几秒后消化掉他话中的意思,噗呲笑了出来。这个男人!傅长逸今晚临时应下一个应酬,等深夜饭局结束,他喝的满面醉意,刘特助好不容易把他扶上车,回到公寓,他又到酒柜里找酒,高浓度的威士忌,一副要把自己整垮的架势。也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