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状态出来,游澈也早已掐灭手里的香烟,好整以暇静立一旁。祈颜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以为是卫嘉抽的,没往游澈身上想。
记忆不合时宜地回到酒店那晚,屋内也充斥着烟草的味道。
祈颜不喜欢烟味,辨不出不同香烟之间的味道差别,也没注意到地上的烟蒂和酒店烟灰缸里那些相差无几。
他挥手在鼻尖扇了两下,没有说话,眼皮低低垂着,避免与游澈对视,径直从他身旁绕过。
游澈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祈颜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在外面还好些,空气流通顺畅,风冷也遮掩住许多味道。到了屋内,暖风开着,游澈身上的烟味也愈发明显。
祈颜皱着眉头将他推远,不满道:“别贴我那么近,你身上沾染的烟味太重,”说了游澈还没完,连同卫嘉一起数落,“卫嘉也真是,下次得提醒他工作时间不许抽烟。”
卫嘉正准备和他们打招呼离开,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指控,顿感一头雾水。
游澈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离开,见祈颜这么排斥烟味,他没有为卫嘉辩解,满口应道:“明天我就好好说他。”
酒精逐渐发挥作用,祈颜的眼神开始带着微醺的迷离,车内的绯红刚褪没多久,面颊又染上了别样红晕。
游澈无视祈颜的种种推辞,说他这种状态自己泡澡不安全,硬要守在浴室外。
这次祈颜没有睡过去,出来时,除了眼底带点睡意,整体看着还算清醒。
他走到桌前,端起热牛奶一股脑喝完,把空杯拿给游澈看,“澡洗了,牛奶也喝了,我要睡了。”言外之意就是请游澈快点走。
游澈还想说点什么,小少爷已经爬进被窝,严严实实藏进被中,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车上那个吻,他本应推开的,还是没出息地被游澈牵着走。祈颜下定决心,不管游澈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再让他留下了。
游澈咽下到嘴边的话,一如既往跟他说晚安,关好灯离开。
到了深夜,气温骤降,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滴敲打青砖白瓦的声响,如悠扬婉转的安眠曲。本该适合安睡的夜晚,祈颜却破天荒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脑子填满各种厘不清的思绪,乱糟糟滚在一起,惹得睡意全无。
患上嗜睡症后,他的觉不像之前那么浅,只要困意来袭,靠哪都能睡得着。刚躺下时,睡意明明很浓,眨巴眼就要睡过去了。听到游澈那声低低的晚安后,注意力就集中到他身上。
关灯的小动静,房门的开关声,以及逐渐远去的脚步。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最终都化作一个疑问,他现在睡了吗
时间走到凌晨三点,祈颜还是睡意全无,索性开了一盏床头灯,回看以前课堂录的高数课。
这个治失眠的方法还是从骆彬那学的,没想到效果出奇明显。听了十几分钟,眼皮就变得很重,倚着靠枕,迷迷糊糊入了梦乡。
手机还在手里松松握着,画面已跳到了微信页,无意识地触碰下,误打误撞发了个视频通话。
手机响起的时候,游澈还在桌边看资料,看到是祈颜发来的视频,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接听。
他问祈颜是不是睡不着,还是有事找他,而后才发觉不对。镜头对准的角度很奇怪,画面里只能勉强看到祈颜的半张脸,眼睛闭着,鼻尖离得很近,几乎贴着手机。
游澈看了许久,对面还是一动不动,暖黄的柔光下,祈颜睡得很安稳,传进耳机里的呼吸声深沉悠长。
知道这通电话是祈颜睡着后误触的,游澈依然没有挂断,将手机立在面前。工作之余,时不时抬手在屏幕上抚两下,看几眼。
直到朝晖攀上窗台,夜雨间歇,连了几小时的视频才因祈颜手机没电自动断掉。
祈颜醒来给手机充了电,看到那通电话,整个人僵在原地。对方还早早发来问候短信,跟他说早安,问他醒了吗。
本就心虚异常,现在愈发觉得羞愧,好像真在外面养了情人。
反正手机用得不多,索性扔烫手山芋似的,扔进抽屉里,带在身上总是不安。
南黎后面的行程比较赶,之后几天都住市区。没了相互调侃的人,餐桌上的氛围安静得让人窒息,唯有餐具碰撞时会发出一些轻微声响。
或许这样的沉默也让游澈感到不自在,他没话找话似的,清了清嗓,问祈颜:“手机充电了吗?”
随意找的话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祈颜当即警铃大作,夹到半空的蒸饺掉回笼屉里,强装镇定反问:“怎么了?”
游澈说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他的语气未变,依旧低沉温和,还掺了点若有似无的轻快尾调。
祈颜的顾虑并没有就此打消,特别是游澈的反常表现。平日席间他都很少说话,今儿个却打开话匣子般,刻意找话题聊天。
嘴角也少见地扬起明显弧度,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熠熠星光,望向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