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绩眼眸乱眨,不经意对视,就看见李承铣专注的眼神。林楠绩眼睫轻颤,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害怕了?”李承铣沉稳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林楠绩只觉得耳根一麻,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就对上李承铣含笑的眼神。他顿时感到不对,不自在地放下来。【怎么感觉怪怪的。】林楠绩忽视那股异样的感觉,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奴才怕鬼,让皇上见笑了。”李承铣轻声道:“无妨,朕不会笑话你。”林楠绩耳垂又是一麻,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从李承铣身上下来。【怪了,要是狗皇帝阴阳怪气地训斥两句,反而心理舒坦些。这样和声细语的,反而,反而……总之是奇怪。】林楠绩内心正在交战,忽然一片袖子递到他眼前。李承铣声线沉稳:“抓着。”林楠绩:【。】“多谢皇上。”林楠绩有些扭捏地抓着李承铣的袖子,心里好受了不少。看着李承铣仿佛闲庭信步般的步伐,丝毫不怕,不由问道:“皇上对这里很熟悉?”李承铣:“看过图纸。”说话间,两人停了下来。这里没有路了。林楠绩努力找话:“奴才听说先帝陵墓里放着一件关乎国运的珍宝?或许盗墓贼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对这个说法,李承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是吗?”林楠绩立刻道:“奴才觉得一定是以讹传讹!”林楠绩:【确实,国运这么大的东西,有什么样的珍宝能承担的起。】李承铣在墙上一阵摸索,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原本平整的墙面忽然出现一道门,旋转打开。林楠绩微微探头,就被满室的木箱子闪瞎了眼。两人走进去,这些木箱子都被打开了,但里面放着的都是陪葬的礼器,并非珍宝。李承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着满室狼藉,忽然道:“你刚才问的关乎国运的珍宝,还真有。”林楠绩瞪大了眼睛:【阿这,已经被偷了。】李承铣:“不过是假的,关乎国运的东西怎么可能放进陪葬品中。”林楠绩恍然大悟:“也是,关乎国运,还是珍宝,那只能是玉玺吧。”李承铣丢给他一个还不算笨的眼神:“有传言称,太祖墓穴里放着真正的传位诏书,想来那伙人是冲着这个来的。”【对,就是传位诏书,相传太祖之后的明宗皇帝不是正统继承者,他的哥哥晋王才是,这伙逆党打的便是晋王的旗号。】林楠绩佯装疑惑:“传位诏书?”李承铣也不拆穿,点点头:“当初太祖传位时,晋王和明宗皇帝相争,最后是明宗皇帝即位。但也有传言,当初太祖皇帝属意的是晋王。还传言,真正的传位诏书就在太祖皇帝的陵墓中。”林楠绩忽然感到些同情:【眼下那伙逆贼拿到了诏书,觉得师出有名,正准备谋反呢!】林楠绩突然道:“那他们不是轻易就闯进来拿到了?”李承铣眉头微皱:“这里还远不到陵墓中心。但此事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但诏书定然是假的。”林楠绩点点头。【也是,只要借着流言的东风,伪造一份诏书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况且这里仅是墓穴外围。】【不过这伙逆贼没能在太祖陵寝挖到宝藏,谋反又是个需要钱的活儿,于是又在景仁山上开了一家寺庙,香火极为旺盛。】【唔……这次不仅想谋反,还想将狗皇帝一网打尽?】李承铣面上一瞬间闪过肃杀之气。林楠绩跟在李承铣后面,却在思索着:【我该怎么把这件事透露给皇上呢?】李承铣身上的肃杀气息一收,似在自言自语:“看来这伙贼人筹划已久,朕需早些防备。”林楠绩顿时道:“皇上说的对,行宫毕竟离京城有些远,防卫远不及京城,不如即刻返回?”李承铣:“朕会考虑的。”林楠绩松了一口气。李承铣查看了以后,两人原路返回,回到洞口,林楠绩端详了一下:“皇上,好像有点高。”“您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李承铣闲闲地瞥他一眼,单膝蹲下:“上来。”林楠绩犹豫了。【这不好吧?】李承铣眉梢轻挑:“还要让朕等着?”林楠绩不吭声了,手脚并用,用尽浑身力气爬出洞口。林楠绩上来后,就解下银夜身上的缰绳,抛给李承铣:“皇上,我拉您上来。”林楠绩等了半天没动静,李承铣已经上来了。林楠绩:……“皇上真是武功高强!”李承铣虽然跌进了墓地,浑身却丝毫不乱,上来之后还理了理外袍。出来的时候,已经月影西斜,瞧着是后半夜了。皇上春狩,到了后半夜还未回,估计行宫已经急成一团。林楠绩:“皇上,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回行宫吧。”李承铣点点头,翻身上马。林楠绩正准备跟着,李承铣朝他伸出手来:“上马。”林楠绩讪讪道:“皇上,奴才不敢,奴才还是牵着马吧。”李承铣沉默了:“朕不会治你的罪。”林楠绩犹豫:【万一呢?】谁知道后领一空,林楠绩惊恐地看着自己双脚离地,停下来之后,整个人已经被提上了马,安安稳稳地坐在马上。银夜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林楠绩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这这这可不是我以下犯上啊。】李承铣扯着缰绳,汗血宝马在月色下迅捷地跑了起来。没跑多久,就迎面撞上了前来找人的敖敬川,敖敬川下马跪下:“卑职失职,请皇上责罚!”李承铣勒马停下:“无妨,是朕自己走远了。”敖敬川松了口气,站起来,然后就看见李承铣身后还有一个人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林林林……林公公!竟然和皇上共乘一骑!谁说林公公失宠了?林楠绩略显尴尬地探出一个头,讪讪道:“敖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