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并不知晓雷子轩与真相失之交臂的猜测。还有两天考试,每回疏解完第二天顾霜眠一整日都恹恹欲睡,孟斐策极有分寸,白日里在学校说“重过”的话多半是出于逗弄,真到了晚上,照旧一人一个房间,该背书背书该做题做题。
顾霜眠心里却一直存着几分隐秘的期待,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有象征意义的日子里,学习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数学大题看错题目,解了五分钟才发现。这道题本来也不算简单,中间很有些弯弯绕绕的陷阱,顾霜眠打开错题本复习,准备把题目摘录进去,没成想刚翻开就看见孟斐策的笔迹。
那是他们合租的第一天,他整理一道压轴题时,孟斐策恰巧进来,看了几眼标准答案后提出还有简便算法,拿过本子顺手就写在旁边。男生弯下腰来,左手压着本子,手臂撑在桌子边沿,右手带动笔尖在纸上飞掠,发梢和眼睫在台灯暖色的光晕下晃着。
顾霜眠直直地盯着男生侧脸看,到对方写完都没回过神来。他那样喜欢孟斐策,只是看见他,心悸的情绪就从骨头缝里探出头,沿着神经血肉生长,将他填充地满满当当,稍稍靠近一点就要溢出来了。
孟斐策被这份难得一见的呆愣逗笑了,笑得顾霜眠不知所措地红了脸,低头呐呐道“再笑我要生气了。”然后就听见男生笑着说:“抬头。”他应言抬起头,两片温软的唇贴了上来。
后来后来孟斐策就把他抱到身后的床上。
顾霜眠下意识地向后看去,抻展平整的浅蓝色条纹床单恰好和那天是同一条。他猛然慌乱,心底隐秘的欲望悄无声息地浮上来,像是有人在杂草丛生的荒原上点了一把火,风稍稍一吹就轰轰烈烈地燃烧起来。
摆放在书桌右上角的木质时钟还没转过十一点,顾霜眠煎熬地坐了几分钟,分针与十二时那条垂直刻度线所成的夹角无限趋近于零,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犹豫着折回去,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才从角落里翻出一小片火红的布料来,团成一坨攥在手心里。那是原先他网购情趣用品的时候卖家赠送的,他本想扔掉,却鬼使神差地藏了起来。
花洒一直开着,顾霜眠在水流下站了很久,像是在进行一场沐浴焚香的仪式,热水熏得皮肤微微发烫,连带头脑也昏昏沉沉,他甚至给自己做好了扩张,只需等待一场如期而至。
穿衣服的时候顾霜眠才后悔了,那片布料小极了,几根细绳牵着,什么都遮不住,如若无物地挂在腰胯上,仿佛稍微扭一扭就要掉下来。他抹掉镜面上凝结的水汽,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中凝视自己,干净的画布上一笔浓墨重彩,艳丽过度了,几滴黏湿的液体羞耻地从体内淌出来。
厌恶感久违地淹没了他,顾霜眠有些难堪地反省着自制力的衰退,从前每个月度日如年地熬都可以忍受,如今一周两三回却还想变本加厉地索求,甚至试图穿成这样去勾引一个男人。可那有什么关系,一个声音在心里虚张声势地反驳道,你们明明相互喜欢。
顾霜眠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短袖睡衣和棉质长裤里,端着一杯温水敲开男生的门。男生又在做自主招生的套卷,见状扔下笔,伸手把顾霜眠拉到腿上,从身后把人圈住了。
顾霜眠洗完澡擦拭地很敷衍,头发用毛巾随意揉一揉,几缕发丝在脑后凌乱调皮地翘着,透露出一百分的可爱。柠檬香从皮肤上飘过来,孟斐策凑过去嗅了一口,抱不够似的紧了紧胳膊,手从睡衣从下摆探进去,在滑嫩的腰腹上摸了几把。
天热,男生只套了条短睡裤,上身光裸着,体温贴过来,顾霜眠耳尖悄悄红了起来。手指移动地轻且缓慢,他有些痒,象征性地挣了几下,没用什么力气,孟斐策却十分绅士地把手收了回去,隔着衣服松垮地拥着这一大团湿漉漉的水汽,男生在他颈后皮肤上亲了一口就退开身,丝毫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气氛正经地令顾霜眠羞恼,对方坐怀不乱,自尊心让他做不出主动脱衣服这种事,他猛地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逃,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大声道:“我先睡了。”
身后的人也站起来了,却并没什么挽留的举动,似乎只是起身在找什么东西。顾霜眠没有回头,狗屁的七夕情人节!
没成想刚窝进被子里房门就被推开了。孟斐策手里握着个吹风机,几步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起来,吹了再睡,小心明天头疼。”
顾霜眠不言不语,自顾自陷入一种无理取闹的憋闷状态。孟斐策将接头插进床边的插孔,挨着床沿侧身坐下来,顾霜眠躲了两下,最终还是被男生从被子里扒出来。
他像没骨头似的枕在孟斐策大腿上,吹风机在耳边呼啸着,热风灼烧得发烫,他眼睛半眯着偷偷向上看,男生唇畔蓄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手指温柔地顺着发丝摩挲。视线再往下移一些,是男生边界明晰的腹肌,再往下一些,鼓胀的一包在睡裤褶皱里隐去形状。
之前在浴室做的心理建设像是在这时候才派上用场,顾霜眠一点一点地向前移,等男生回味过来时,他已经离对方的腰腹很近了。他把脸贴在男生大腿根部缓慢地蹭着,某种讨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