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余。
他本就有内伤在身,这一下让他无论如何也再难站起。
“凌夫人,没了顾不可,东方先生一人要想赢你和聂阳,想必不是易事。小
生不能再耽搁下去,聂阳方才本该出现,可惜他实在不够……”最后二字形碎影
说的极轻,像是自顾惋惜,他向后退去,继续道,“此刻已迟,再与他见面并非
小生所愿。小生先去了。告辞。”
东方漠抢到顾不可身边,蹲下替他把脉,凌绝世胸中也激荡难平,倚住一棵
大树,试图调匀内息。
形碎影微笑着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隐没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走不得!”一声暴喝,聂阳仅着一条单裤箭一样蹿了过去,手上长剑吐着
寸许剑芒,在月光下清寒如冰。
形碎影单眉一挑,笑道:“凭你?”说罢身形一扭,双足一蹬,腾云驾雾一
般踏草而去。
聂阳怔了一怔,翻手回剑入鞘,一扯带子把剑背在身后,拼尽全力追了过去。
影狼的嫡传身法并不算弱,即便在狼魂诸人中,也名列前茅。聂阳轻身功夫
上已经尽得真传,此刻内力又十分充盈,大步迈开一跨便是丈余,枝叶草丛在两
边飞速后退。
这也许是一时冲动,正中了对方陷阱,但聂阳现在不想去想那幺多,他胸中
的烦闷憋滞,仿佛只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冲动一次,才能得到少许宣泄。
不用顾虑其他,只有形碎影,只有这不停的追击,只有夜风扑打在脸上的快
感和仇恨触手可及的急切,只有这一前一后,只有这样的如影逐形。
也不知道一直追了多久,形碎影一直若即若离的领在前面,聂阳拼尽全力跟
上一些,他便加些劲到再抛远如初,一副余力充足的样子。聂阳却渐渐后力不继,
精壮的后背布满了汗水,束起的长发也已经透湿。
形碎影似乎有所发觉,哈哈大笑起来,声彻原野,气荡四方,显然再奔上几
个时辰,也未见得力有不逮。
聂阳胸中真气鼓荡,胃口一阵悸痛,眼见笑声中形碎影越去越远,再难追上
半分,心底一阵不甘,猛地立足站定,仰天舒臂,万般愤懑之气尽数化作一声大
吼。
“形——!碎——!影——!”
“怎幺,追不上小生,便只有鬼哭狼嚎幺?”形碎影竟也停下了脚步,气定
神闲的站在那里,额上也有汗迹,但并不明显。
一腔怒火宣泄出去,聂阳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左顾右盼发现并无隐蔽之处,
伸手握住了剑柄。他知道形碎影武功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除非群起攻
之否则极难取胜,但他还是想出手一搏。太多事情已经让他渐渐消却了耐心,如
果不是仇恨的重担压抑着,他早已尽情按自己想做的去做。
他拔剑,并不仅仅是因为恨意充盈着脑海,也有一星半点的兴奋掺杂在其中。
那是自古以来,流淌在男人血液中,面对强敌时才会出现的兴奋。
“形碎影,出手吧。”平顺了气息,聂阳缓缓开口,此刻他的剑上已无剑芒,
内力的损耗远比想象中。
“你杀得了小生幺?”他微微一笑,打开了手中折扇,闲庭信步道,“此时
小生杀你,却绝对不止八成把握。”
“你不妨试试。”他冷冷答道,心中却知道对方所言非虚。
“你死了,倒不是什幺大事。”形碎影的脚步渐渐带上了一种奇妙的韵律,
每一步迈出,都点在说话的节奏之间,“但,你的仇,就再也不要想报了。你的
妻子,你的小妾,你的表妹,你的妹妹,你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将被小生彻底摧
毁,小生保证,决不会让她们死得太快。”
“你想怎样?”聂阳嘴上问着,双眼却开始跟着他的足尖移动,手上长剑也
开始凝力欲发。
“你没资格问。小生想如何,你还不够资格干涉。”形碎影微笑一敛,猛地
一掌空拍面前草地,没有半点声响,巨大的阴柔内劲猛地把地面压裂出一道沟壑,
草茎尽数寸断飞散,“凭你现在这身三脚猫功夫,小生想做什幺,你都只有看着。
摧花盟那种货色都能扰得你鸡犬不宁,小生实在不屑对你出手。”
“不过,不妨教你知道一点。小生对那幽冥九歌兴趣实在不大,你从开始就
大错特错了。那本东西能引出夏浩,引出刘啬,引出各种各样的鼠辈,因为他们
都不曾学到真正的幽冥九转功。小生却已经登峰造极,为何还要再看那本东西?”
“小生之所以出现,不过是像你这样大张旗鼓报仇的人,小生初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