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个刚刚才走进
来的带着和气微笑的青年男子,略显富态红光满面,好像是小镇之中的酒家掌柜
一般。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聂阳心中一动,扬声道:“董凡?”
那男子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绸褂,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聂阳聂公子了。”
聂阳双目一寒,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屋外,呛的一声,寒光闪闪的剑锋已经贴
住了董凡粗粗的脖子。
董凡双手一摊,笑道:“久闻狼魂中人绝不会向寻常百姓动手,不料今日一
见,才知道见面不如闻名啊。”
“你也算得上是寻常百姓?”聂阳冷冷说道。
董凡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鄙人不懂半点武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窑
子老板。虽然带着姑娘作些皮肉生意,却从不逼良为娼,怎幺,也不至于惹到您
吧?”
“你为什幺会在这儿?”聂阳紧盯着他细细的双眼,逼问道。
“聂公子,敢问这里是什幺地方?”
聂阳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这西董严村,本就是鄙人的老家,鄙人家中三位兄长和一个老娘,都住在
这个村里。你现在所在的家的主人,正是鄙人那不才的堂弟。那幺,聂公子,那
句话到底该谁来问谁呢?”
云盼情在一旁听着,突然一个闪身到了董凡背后,皓腕一翻,手掌已经抵在
董凡后心上,她讶异的咦了一声,道:“聂大哥,他果然没有一点武功。”
董凡笑道:“我这种懒人,连庄稼把式也懒得去动,怎幺可能练武?”
聂阳收回长剑,狼魂中人,的确不可向寻常百姓擅自动武,但眼前的人明显
不是寻常百姓,他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你和刘啬是什幺关系?”
董凡悠然背过双手,笑道:“我若说他只是我一个豪客,每月总要照顾我几
千两银子的生意,你会信幺?”
聂阳冷冷哼了一声,自然不信。
没想到董凡竟没有打算说谎的意思,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信,我这个人最
大的好处,就是该说实话的时候,绝不忌惮说实话。”
“好啊,我洗耳恭听。”聂阳把剑收进鞘中,看了云盼情一眼。云盼情收掌
退后,不着痕迹的封住了门口的去路。
董凡看起来果然懒得可以,撩起下摆,坐在了旁边一个倒扣破瓦缸上,“你
既然已经接管了浩然镖局,想必已经知道,每年董总镖头都会往我这边拨上不少
银子,而且都是有去无回。”
“不错。”
“那些银子,加上我那窑子赚来的钱,都用来训练对付你的人,你应该也清
楚。”
“我知道。”
“但可惜当时我一念之差,没有把全部人手派去,害的四爷最后死在你的手
上。你趁此机会,娶了二小姐,玷污了大小姐,是不是?”
“不是。”聂阳依然很简单的回答着,并没有接着解释什幺的打算。
董凡若有所思的看了聂阳一眼,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右手,看着手指上粗大的
翡翠扳指,缓缓道:“我却一直以为是的。我知道大小姐杀不掉你,不仅是她心
底还是在抗拒我对她说的话,也是因为我其实也想不明白,你身为聂家后人,仇
大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你如此隐瞒是为了什幺?”
“因为我没杀夏浩。”聂阳一字一句说道,“夏浩死在谁手上,我也不知道。”
董凡脸上那虚假的微笑渐渐消失了,他半闭着眼睛,声音突然放轻了许多,
“龙江洪灾,没有四爷,我已经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不管是谁杀了四爷,
我也不会饶过他。聂少侠,你们江湖人就喜欢说信义,所谓信,不外乎诚。我用
了几千两银子,遍查聂家剑法,这世上除了你,我却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四爷是
死在浮生若尘这一招下的,你倒是告诉我,还有什幺人,有可能会这一招?”他
猛地睁开眼,厉声问道,“你说啊?还有谁懂得这一招聂家剑法?”
聂阳垂下头,突然觉得手心一阵汗湿,一直以来,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夏浩
的死还说明了另一件事,这世上还有一个他的敌人,懂得聂家剑法!
云盼情有些诧异的问道:“聂大哥,这聂家剑法还有什幺人会?”
聂阳犹疑道:“我……我不知道。这剑法,就连月儿也未曾学过。师父给我
的剑谱,我也没有给过别人。”
董凡盯着聂阳,突然口气一转,悠然道:“我原本一直认为四爷是你杀的。
直到刚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