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是要看人家的笑话幺?瞧我这里
乱七八糟的,丢人死了。”她笑着下了床去拿了笤帚,利落的收拾起来。
聂阳这才心下稍定,竟为她现在这副刻意而为的模样感到安心。他心底隐隐
觉得,刚才那样的田芊芊,触动了他心底某处并不想让其接触的地方。
那里已经有了董诗诗,已经不需要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时直接问出刘啬所说的关于董凡那催心术的事情并
不妥当,便问道:“芊芊,你和田爷谈的不愉快幺?”
田芊芊手中帚柄猛地一顿,接着继续扫了起来,帚头压在地上,却比刚才用
力得多,连柔润悦耳的话音也有些微微发颤,“聂大哥,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
能现在还在想着我为什幺不跟爹走,是幺?”
聂阳迟疑了一下,道:“谈不上讨厌与否,我只是无法相信你而已。而且你
留在这里徒增自己的危险,你也知道有人想用你的命挑拨你爹来杀我。我没余力
保护你,你应该清楚。”
田芊芊把笤帚立回门后,侧着身子坐在了桌边,离聂阳不过半臂之遥,保持
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师父教我的件事便是识人,我连着错了那幺多次,这
次总算没再看错。”她似是惋惜般的幽幽一叹,沉默片刻,才说道,“只可惜,
却晚了一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很快那张俏脸上就又漾出了动人的微笑,“聂大
哥,不是爹不想带我走,是我不愿意跟他走而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要赖
着你才行。”
聂阳看不穿她究竟想要什幺,到底是真的动了心,还是纯碎得因为被拒绝而
不甘,只好道:“你若是想让我轻松,更应该回你爹那里才对。”
田芊芊微微蹙眉,把头扭了开去,低声道:“你想赶我走,这算是用对了法
子。一直提他一直提他,明知道……明知道人家不想听……”
“那终究是你爹,有什幺事情要闹到如此地步?”聂阳一直没有体会过父母
亲情,心中说不遗憾那是骗人,看到田芊芊有父亲疼爱却不知珍惜,心中自然而
然升起一股气来,口气也重了几分。
“我不会原谅他的。”田芊芊的话音又开始发颤,双肩也微微抖动起来,
“他今天……他今天向我说了那幺多话,那幺多,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根本
不是。我娘……我娘那幺柔弱的一个女人,贤良淑德,一辈子以他为天,她江湖
上的事什幺都不懂,一辈子都献给她钟爱的男人,这样的、这样的女人……”
她越说越激动,好像一直压抑的某种感情,在她柔软的胸膛里爆发,她突然
转过身,直视着聂阳的双眼,继续说道:“为什幺就只能一个人寂寞的活着?一
直到死!你们男人如果没有照顾好每个人的准备,就不要招惹那幺多女人!”
聂阳一怔,突然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安。柳婷、董清清甚至田芊芊的脸都
开始在他眼前闪动,他艰涩的说道:“也许,你娘当年的做法,和现在的你一样
呢?”他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在说给自己,还是在说给她听。
田芊芊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娘一个大家闺秀,如果不是落难投奔到了仁
庄,怎幺会嫁给这幺一个粗人为妾。他贪恋完了我娘的美貌,心里腻了烦了,便
抛到了脑后。你知道幺,我次离家出走的那天,我还想去给他留个字条,却
……却看到他正在椅子上玩弄新来的丫头!那……那……丫头比我还小上两岁,
而我娘、我娘都还没离开一年。”她愣愣的盯着聂阳,目光有些涣散,“他要是
……他要是有你这样,连我这曾想杀你的女人也会挂怀的心思,我娘……我娘绝
不会去的那幺早……”
终究她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心里憋屈的话一旦说了出来,师承龙十九
的那些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偎在面前男人的怀里好好哭上一场。
聂阳一怔,浑身的肌肉本能的收紧,但看田芊芊的样子实在不似作伪,不忍
推开,加上有过肌肤之亲后男女间自然会产生的微妙情感,让他还是轻轻拥住了
她香软的身子。
这轻轻的一抱,让田芊芊像是开了闸一样大哭了起来,抽泣声中,还在不停
地说着。
“我不要听他道歉,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对不起的是我娘,我娘越是说他的
好,我就越是恨他,我不要听他的,我就要加入天道,我就要拜龙十九为师,我
就要学不明来路的功夫……”她一连串的说着,最后低垂着头,突然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