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力的垂了下去,但那带着惊惧、不信
和仇恨的神情,却永远的凝固在了脸上,让她原本美丽的五官也显得狰狞而扭曲。
聂阳疑惑的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脸,他在想纪紫吟最后这一刻究竟看到了
什幺?她应该是不认识聂阳的,是幻觉幺?还是……他突然感到后背发冷,一个
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赢家,仇家,聂家,南宫家,他的亲生父母,这其中似乎有一条透明的线,
而现在终于隐隐的露出了一丝轮廓。
“救我……我……不想死……”那男人的嘴唇已经发白,胯下的土地被泄红
了触目惊心的一片。
聂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抱起了纪紫吟的尸身,伸指将那截血肉模糊的东西
从她牙关中抽出,丢在了那男人身边,便要带着尸体离去。
在他面前如此死去的女子,他自然不能让她和这样一个淫贼死在一处。
“你救我……我……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那男人还在试图做着
最后的努力,他的全身都已经发凉,只要血再流上片刻,除非是阎王亲临,否则
没人能再救得了他的性命。
聂阳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那男人扭曲的五官,“哦?”
“你……你先给我止血……”
聂阳皱了皱眉,足尖一挑勾起一块石子,扣在指尖一弹,封住了那男人下肢
血脉。
感到血流稍缓,那男人急促的呼吸着,颤声道:“你们……你们的人里,有
……有内奸。”
聂阳冷笑道:“哦?是谁?”
那男人迟疑了一下,继续道:“那人……那人把你们的情报透漏给赵玉笛,
多半……也透漏给了其他人。我们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他交给我们的讯息却
都一点不假。你……你救我,我……我可以帮你引出那个人!”
聂阳心中立刻浮现了刑碎影那看起来讨厌至极的微笑,这男人所说之人,八
九不离十便是刑碎影,既然如此,哪里还需要他来帮忙引人。
他当下不再犹豫,拾起那男人脱下的外衣裹在纪紫吟尸体上,快步沿原路返
回。
身后仅剩下那男人绝望如野兽般的嘶嚎。
“不要走!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
可以这样轻贱别人生命的人,原来自己也是如此怕死的幺。聂阳苦笑着摇了
摇头,沉重的叹了口气。
那溪流一路向南,水道颇为顺畅,想来是一路流向了龙江。聂阳在溪边几丛
野花之间草草掘了一个土坑,将纪紫吟埋葬,黄土堆顶种了两束野花,权作墓碑。
他向那坟土带着歉意拜了一拜,用溪水洗了把脸,抖擞精神,接着回到路径折返
之处。
也不知道云盼情是否已经折回,聂阳正自犹豫,就听到远远地随风传来一串
清脆悦耳的笑声,真如风动银铃,正是他熟悉的,云盼情的笑音。
他向那边望去,远远林外,一处干净灰岩之上,俏生生的立着两名女子。一
个自然便是云盼情,她仰着一张小脸,双颊晕红,专注的看着身边的高挑美人,
脸上是让旁人也会被轻易感染的满足喜悦。
站在云盼情身边的女子聂阳却是次见到。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漆黑
的长发很随意的披散在脑后,用一条雪白的丝带松松束着。远远地看不清她的面
目,只能隐约看出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人,脸上还带着一丝温暖的微笑。她的笑容
十分奇妙,仿佛很少露出笑容一样,带着一点生硬的感觉,但这一丝生硬的笑容
却像春日初解冰封的湖泊上泛起的涟漪一样,让她整个人都变的不同。
从一把冰冷锋利的长剑,变成了初绽的春花。
尽管是次见到这个女子,聂阳却莫名的有了这种感觉。
从云盼情眼中的倾慕就不难猜出,这风华绝代的丽人,便是如意楼北三堂总
管,清风烟雨楼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云盼情的师姐,燕逐雪。
没想到相距如此之远,燕逐雪竟似发现了聂阳所在,一双星眸蓦的望了过来,
如冷电般在他遁形之处一扫,笑容忽地消失。
云盼情疑惑的向这边看了一眼,没明白发生了什幺。
聂阳正要现身说明,就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竟已到了眼前!
他本能的便去拔剑,但手中的剑刚出鞘三寸,森寒的剑锋已经逼住了他的咽
喉。
他现在疲惫不堪,整个人的反应都已迟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巅峰
状态的自己,也决不是她的对手。
他甚至没有看见对方的剑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