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夫策马之声,马蹄声渐慢,马车驶入一平坦偏道,忽然传来马鸣蹄踏声,前蹄抬起又落下,震得沉思中的何煊之差点儿摔落座椅。
怎么回事?
何煊之带着疑惑拉开帷帘时,却瞧见一利刃迅速飞来,当再次回过神来时,那利刃已经将惶恐中的马夫胸口刺穿,何煊之惊恐地抬眼,望向那利刃所来之处,有将近四五身着黑衣蒙面男子,看似武功高强,手持长长的利剑,欲向他攻去。
何煊之蹙眉:“你们是谁?”
站在中间的似是他们的头领,那黑衣剑士抬手,利剑直指何煊之,带满杀气的双眼望着他,道:“将他的人头砍下带走!”
闻言,何煊之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这群人。
想要他的命。
骤时,几个黑衣剑士跳起,那剑尖快速往何煊之刺去,瞬间卷起地面一阵旋风,将他青丝吹起,忽然,何煊之快速地将帷帘放下,再次退回马车当中,马儿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毫无目的地随处奔走,何煊之在马车内被颠簸得头脑发昏,无法保持平衡。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却在这时,他听到了利剑交错混战的声音。
有人在帮他?
想要再次出手去拉帷帘时,却被人抢先了一步,一只手拉开了帷帘,而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脸颊。
萧子怿?
只见他提剑跨入马车,拉起何煊之的手腕就往马车最里边儿走,何煊之不知他是如何在晃荡的马车中保持的平衡,只见他一脚便将后边木板踢落,拽着何煊之就要往外跳,可还差半脚便要落地时,萧子怿竟搂紧了他,借由轻功往别处飞去。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剑士尽量往马车靠近时,那受惊的马儿随处狂奔,将轿子左右甩动的幅度极大,以致于几人都无法靠近轿子,见状,有俩黑衣剑士往马车上方奔去,此时那黑衣头领趁乱借轻功跳起,飞至那马车正前方,那剑落下,寒光四起,瞬间,听闻木板断裂之声,那马车从中间被斩得裂开,往两旁而倒,却瞧见,里边儿没人,察觉异样,那人望向远处,正好看见他们二人,立刻喊道:“他们逃了,追!”
却在此时,扶尘停落在了他们面前,几个黑衣剑士被阻拦了下来。
恍惚了过来以后,萧子怿已经带着何煊之停落在了某一黑砖房顶。
真是惊心动魄。
何煊之在心底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种身份果真是日日担惊受怕。
再次往前处张望时,萧子怿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便道。
“无需担忧他们会追来,扶尘会处理的。”
“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何煊之不明白,“什么意思。”
“方才暗中跟随我们的,是萧鸾的人。”
萧鸾?
南齐权臣萧鸾么?
何煊之不解,蹙眉陷入疑虑。
“辅政大臣权倾朝野,皇帝早就已经想将他除掉,可他为表忠心,最好又最快捷的证明方式,就是将你杀了,今日会面他不曾出现,又有剑士拦下我们,我才晓得怎么回事。”
何煊之算是明白了过来,因为近日因他与皇帝之间的微妙情况,或许他们背后之间还有什么利益关系,萧鸾是利用了这一关系,设了一个陷阱,将所有人都支开,或许他知道萧子怿时常会在此处停留与何煊之分别,也许也利用了这个,留他一人在马车,他顶多算是一个文官,不会武功,与萧子怿分别以后,又在偏僻之道,那么,便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挑在了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让何煊之不得不有些后怕,若非萧子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何煊之心中又是一惊。
这群古代人,太可怕了。
不过听萧子怿这么一说,他有几丝疑虑,他只杀自己,却不敢动萧子怿,竟然也派人拦住了萧子怿,也许萧鸾已经预知到萧子怿会预料到这种情况,想在萧子怿赶到救他之前杀了他,
想了想,下意识地说了出口:“他如此迫切地想要我的性命,就仅仅是为了这个,不像是大臣作风,倒像是冲动之举。”
萧子怿露出哂笑:“确实。”又继续道,“自古以来,新皇大多无实权,不过空有虚名,权力都在他的手里,尝到了天下大权唯己握的滋味,怎会就此放任,尤其是现任的君王,日日纵情欢乐,不理政务,他就更有理由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如今这个皇帝,看似天真单纯,实际阴险荒诞。”
说到此话时,萧子怿的眼神暗了暗,语气也变得有几分尖锐与讽刺。
何煊之听完后,沉默不语,他赞同萧子怿所说的这些话,为了得到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信任,即使紧握江山大权,也时时担惊受怕,坐立不安,杀他,应该是情急之下导致的,不过,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萧鸾也将会是南齐的皇帝之一,但他在位时间并不长,接下来,是谁推翻了这个王朝,何煊之已经记不起来,可他知道,南齐离灭亡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