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前方传来马蹄声,视线逐渐清晰了以后,看见了陵叶同一马夫策马而来,何煊之见状,心中泛起警惕与疑虑。
待停下来以后,二人边上马车时,陵叶一边解释:“果真是元殊公子想的周到。”而后,又看向了何煊之:“大人,可是有碍?”
才回过神来,何煊之摇头表示无碍,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萧子怿。
原来,萧子怿早已经做好了的万全的准备,这也让何煊之越发地捉摸不透了。
三人进了马车以后,扶尘立即抱剑闭目,何煊之坐在他的对面,而萧子怿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马车中央,这也恰恰好彰显了他是主导者的地位。
马车才刚刚走起,就传来帘外陵叶的声音。
“看来以后出门,得多带些人手,大人朝中担任要职,若不加强防卫,恐是会对大人无利。”
陵叶这话,表面上看确实不错,可他不过是别人权倾朝野的垫脚石,想到这儿,他又一次下意识地望向了萧子怿,可萧子怿一直目视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未注意到他,在这些天的相处来看,这个看似不过十八年纪的少年,心思缜密,思虑周全,城府极深,让人捉摸不透,并且十分自傲,若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萧子怿,他想,骄纵最合适。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停下,扶尘率先下了车,萧子怿依旧没有动作,这儿也不是何府,何煊之并不知道这是哪儿,也许是换了一个地方分别,何煊之仅是心中如此想,他怕说出来以后会暴露些什么。
“何煊之。”
闻言,何煊之抬眸正好与萧子怿四目相对。
“切记,那日一定要提前一个时辰离开。”
他的话言简意赅,却也让何煊之感受到了其中他丝毫不知的复杂状况。
何煊之知道,如今除了萧子怿,他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我明白。”
萧子怿没说话,听到他说了这三个字以后,看着何煊之顿了一小会儿,既而,立刻下了车。
待马车调转了方向以后,何煊之拉开了帷帘的一角,看到了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也在此时,瞧见了此处枝叶繁茂,尤其青葱草地上都长了不少的蒲公英,他想,他能够记住这个地方。
马车碾压道路的声音渐小,直至二人穿过一道密林,萧子怿袖中的手有些收紧,想起方才何煊之的眼神,又让他想起了那晚的何煊之。
扶尘跟在萧子怿身后,作揖蹙眉忍不住道:“公子,扶尘也觉着何大人有些不妥。”
走了几步,萧子怿才淡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到了该参加大司马宴席那日,何煊之心中是带着几分忧虑,届时遇到了在他继承这副身子之前认识的人,他应当如何应付,如此坐在房中,也已到了酉时,伺童为他整理好着装以后,便低头跟随在他身旁,又在他腰间系了一个香囊,何煊之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自从他来到这个地方,日日都需敷粉,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化妆,南齐以肤白纤柔为美,并且,服饰着装看似洒脱随意,实际讲究其多,每日都需提前一个时辰起身打扮,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
何煊之觉着自己开始理解女人了。
从何府到大司马府邸起码需小半炷香时间,因此何煊之在马车上也尝试着闭目养神,可这一路上不到几分钟就有颠簸,使得他总会一个不稳当差点儿滑落座位,辛亏有陵叶搀扶着。
“从这去大司马府中,若想要快些,需得走这条路,自然是颠簸一些,请大人见谅。”
听到陵叶说此话,何煊之仅是缓了一口气,淡道:“与你无关,何须这般愧欠。”
可何煊之没想到,陵叶竟然露出了一副吃惊的神情,带着几分害怕与紧张,双手合起,有些颤巍地低着头,声音也有几分颤抖:“大人恕罪,是陵叶思虑不周。”
“”
他这番话,并没有什么责备他的意思,如今看着这伺童这幅模样,何煊之也不知如何开口。
“前方何人,为何拦路?”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停留了一会儿,透过半遮的帷帘,何煊之感觉黑暗的外头都被明亮的火光给围绕了起来。下意识地走到马车前头,陵叶为他拉起帷帘,正好瞧见了马车外边都被举着火炬的士兵围绕了起来,其中披着斗篷看似将军模样的领头人,坐在了一匹马上,瞧见了何煊之,立刻作揖:“何大人,陛下有令,请你前往皇宫一趟。”
说罢,又将一块令牌拿出,陵叶见状,立刻附在何煊之耳边轻声道:“大人,是皇宫的令牌。”
何煊之蹙眉:“陛下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只见那人道:“望何大人恕罪,陛下只是命我将大人安全带去宫中,其余一概不知。”
听到安全二字,何煊之也放了一点儿心,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皇帝找他是什么事,并且是在他要赴大司马宴席的时间,有这么巧么?而且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