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五间大开的门面,才至未时,陆续从各处来了些赴宴的酒客,落轿下了马,自去了二楼。
二楼靠南面设了几桌酒席,上席坐了一个满面春风的男子,这边有人敬酒道:“恭喜邹大人鹏程得志,步步青云上高楼,只望以后邹大人能够多多提携,下官在此先敬一杯了。”
邹文远喜笑颜开,回道:“一定,一定。”酒桌上热闹起来,邹文远喝的满面红光,他眯着眼睛看向这些向他谄媚献酒的人,心下得意:要不是老子走运立了一大功,你们会这般奉承我。
这边觥筹交错,一声声的邹大人不绝于耳,北面一张靠窗的桌边坐了一人,他独自一人慢条斯理吃着酒菜,对那边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待吃完,他起身离开,南边一人瞧见了他,睁大醉醺醺的眼睛仔细看去,却只见人已经下楼去了,他转头对着邹文远说道:“咦,刚刚那不是君大人?”
邹文远一听这几个字,心下一个激灵,他立马张望过去,左右不见,脸色才缓了下来。
入夏后才交小暑,天儿愈发燥热起来,不过行了一里来路,君荊贺的背上已被汗水洇了个透湿,他如今孤身一人留在京城,除了常跟着他的丁九阿川两人,余者一并打发了,自他与朝月那件事后,对于这两人,他和商蕴卿之间心照不宣,她既要管着他,也就随她去了,便是他这次回京,丁九两人也是跟了他在外行走,君荊贺自有心术,该做什么也不避讳。
今日他和姜平约在一间茶肆见面,自盛王把控京城以来,凡皇上这边有权势的旧臣皆被压制箝管不得动弹,姜平虽是皇帝信臣,却并无实权,几个月来他暗暗在京城内联络一些旧交,君荊贺也见过几个,细细看去,总没个能掌事的,这回也是,一番言谈后,君荊贺还保不定这人是否真的可靠,姜平见他神情淡了下去,寻了一个借口打发那人走了。
待重新坐下,姜平看了看他,有些为难道:“上个月张魁带了一些人埋伏在泰安楼准备刺杀盛王,最后事情败露,除一干亲校外,还牵带共四百余人被盛王斩杀……”
君荊贺默不作声,盛王暗中筹备了几年,既做到了这一步,他是绝不可能留有机会让皇帝局外翻更的,也难怪他行事困顿不前,这么多天下来,不论他如何精算盘划,事情竟丝毫无进展。
姜平又说道:“再有几个,虽然对陛下是忠心不二,行事却不免有些毛糙,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能起用他们。”
君荊贺喝了一口茶,再有几天,便要交出玉玺了,看来是要另作打算才行。
午时二刻,君荊贺骑了马赶去泰明宫,盛王果然派了两个心腹一路跟着他,进了隆俶殿内,君荊贺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快步随宫人进了内殿,皇帝商轻甫见了他进来,嘴角隐隐一勾,君荊贺行过礼,起身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身体无恙,还请陛下宽心。”
商轻甫点点头,看了跟在后面的两人,只说道:“君大人费心。”
君荊贺快速道:“陛下,现今瓦剌丹泰联军盘踞在奉垶平原以北,由北境退守下来的余部和当地守军驻守在贯河边几座城内……”
后面那人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君大人,这话休提,你要再说这些,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君荊贺明着说了这些,那两人也是一刻不离,君荊贺趁其不备,向皇帝轻声重复了一词:贯河,商轻甫微微点了点头。
雀台街,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当空,府邸内一片静悄悄,因着天气炎热,府里的人吃过午饭后不免困倦起来,树上只余了些蝉鸣声,屋子外的一个丫鬟歪在阴凉处打盹,房里也是安静,佟霜坐在床边轻轻为世子打着扇子,白荷进来,弯了腰细看了看睡熟的小人儿,起身去放下了窗上的纱幔。
佟霜问她:“公主可是回来了?”
白荷回道:“还没呢。”
佟霜换过一只手擎住扇子,说道:“外头这么热,一天天的劳神费力,她身子能禁得住几时,一时病倒了,又该如何。”
白荷:“可不正是,这段时间瞧着身上也不大好,又辛苦了这么些时日,腰里清减了不少,咱们尽心也就罢了,她哪里就会听咱们的劝,一时说多了,倒成我们的不是了。”
佟霜刚要说话,只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两人正奇怪,就听一个丫鬟尖声叫喊着:“来人啊,有刺客!”
两人吓了一大跳,佟霜赶紧抱了世子起来,白荷一时六神无主,佟霜急喊她:“快去抵住门!”
世子睁开了眼睛,门口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佟霜紧紧搂住他,门被外边的人重重冲击起来,白荷吓的紧闭着眼睛扑在门上,她颤抖着声音说着:“佟霜,怎么办?咱们怎么办啊?”
佟霜也是手脚发凉,她看了看身边,一把将头上的金凤钗拔下来握在了手中,世子不声不响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佟霜正要安抚他,只见一个人从外面猛的破窗而入,白荷一声尖叫,佟霜将世子藏在身后,转身拿着那支金钗对准了来人。
那人蒙着脸面,一跳进房中就亮出了长刀向她劈来,白荷一见,情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