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襟危坐的胡平军身上。
“胡先生。”卢景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又给胡平军面前的杯子也斟满。他甚是遗憾和感慨地说,“从我进门到现在,我们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杯酒都没有喝过。”
胡平军故意闷声咳嗽两下,对于卢景源的话,他虽然没有打断,但是态度却依旧那么冷淡。
卢景源举起酒杯,他谦和地笑道,“这杯酒一旦喝下去的话,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说完就可以赶紧离开,今天是我的寿宴,我不希望扫兴。”胡平军说。
胡亚希皱着眉对父亲怨了一句,“爸,你说什么呢。”她不喜欢听到这种绝情的话,可是父亲就利用这种有伤尊严的话去刺激卢景源。
“你少说话。”胡平军厉声警告胡亚希闭嘴。
胡亚希的眼泪一下子就闷了出来。宴客察觉到气氛不对,正想插上两句嘴缓解尴尬的时候,有人突然就指出,“这位就是汕海诚耀集团的卢景源先生吧?我看网络上倒是有不少你和亚希的报道,之前听说你们要结婚,我还以为只是谣传呢,今天在胡先生的寿宴上见到你本人,看来事情是真的啊,不过你和亚希还真是郎才女貌。”
胡平军赶紧把话岔开,他道,“亚希是我的心肝宝贝,她结婚的事情向来是慎之又慎。我必然要选择一个配得上亚希的男人。”胡平军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是在向卢景源宣布,他根本就配不上胡亚希。
说话的客人顿时哑口无言,只好干笑两声便作罢。
卢景源感到自尊心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于是,他便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起先还在犹豫的决定,现在准备一触即发。
“来,胡先生,这杯酒我敬你。”卢景源举起酒杯向他示意了下,不管他的态度如何,他先干为敬。
他把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笑了两声,然后举起酒杯松开五指,杯子垂直落地,随之一声清脆刺耳的声音散开。
胡平军骤然站起身,脸色严厉得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瞪着卢景源,如果不是碍于客人在场,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胡先生,我卢景源在此向你宣布,从此卢家与胡家不管是生意还是人情世故,都不会再有任何往来。”
卢景源的笑容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消失,面部变得冰冷,脚步迈得坚硬。
在座的客人面面相觑,相继又议论纷纷起来。卢景贤神态冷静,对于卢景源的行为,他的心情说不出来的怪异。
胡亚希匆匆站了起来,慌乱之中触翻了身后的椅子,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循着卢景源的脚步追了出去。
她追到了门口,此时李敬南已经把车启动,卢景源的手刚好握在后座车门把手上,他正要钻进车里。
“景源。”胡亚希眼泪汪汪地喊住他。
“亚希小姐,今天虽然难过,但是也很痛快,至少从今往后,我不用再虚情假意地讨好你。失去后路,反倒是给了我前进的勇气,我不该屈从别人,也不甘心任人摆布。”卢景源以背影对着她,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歉意,他做得坚决,对胡家也没有任何遗憾可言。
“没有英奇的支撑,你确定诚耀集团可以挺过去吗?”胡亚希问。
“当然可以。”卢景源自信地说。
“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忍一忍,我知道爸爸的脾气,只要你忍耐了今天,从今往后,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从今往后,恐怕他都会瞧不起我才对。他心里明白,我们诚耀集团已经不是曾经的诚耀集团,以前可能算是合作,而现在是相求,我们如今的低声下气,只会把以后的处境置在更尴尬更卑微的位置。”
“我知道了。”胡亚希闭上眼睛,疼痛的感觉蔓延到眼眶中,汇成泪水倾盆而下。
“再见。”卢景源坐进了车里,在带上车门的那一刻,他的心为胡亚希颤动起来,他知道这不是爱情,不是因为失去而感到的疼痛,而是对那个女人由衷的道歉。
“景源。”胡亚希的声音里夹着失去挚爱的惶恐和痛苦,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车子开走,虽然没有促步追上去,但是心里撕心裂肺的呐喊像是火山底下的岩浆一样剧烈。
“我们这样算是和胡家划清界限了?”李敬南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卢景源。
“从此以后,我不想听到胡平军这个人的名字。”卢景源说。
“那接下来做什么打算?”李敬南问。
“回汕海。”卢景源舒了口气,顿了一下,他说,“是我先回汕海,你留在香港调查一下孟忠。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孟忠很像一个人?”
“卢景翰。”李敬南不假思索地回答。
卢景源的心头一惊,听李敬南这么一说,他当即便断定了孟忠就是卢景翰的身份。于是他立即下命令吩咐李敬南,“你务必留在香港帮我调查清楚孟忠,不,是卢景翰,调查卢景翰的行踪。他现在就住在海亚湾大饭店的1806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