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中年大叔家的院子时,卢景源方才确认那人竟然是张华。
张华推开大门,一眼便瞧见坐在烤炉边的江小夏,他着实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问,“江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我家做什么?”
“张先生。”江小夏的背脊出了一把冷汗,每当看到张华一张阴森的脸时,她就会想起他举着棍棒威胁她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啦?”中年大叔对儿子的突然回来感到十分意外。
“下雪天了,回来看看你。”张华取下戴在手上的皮手套,然后甩了甩皮手套上残留的雪花,他迈着均匀的步子朝江小夏走了过去,然后轻轻地拉出椅子坐到她的身旁。他面露似笑非笑的表情,侧头看着江小夏的脸,又好奇地打听问,“江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到我家来做什么?不会是过来调查户口的吧?”
“不,张先生,你误会了。”江小夏警惕地把椅子往一头挪了挪,刻意与张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误会?”张华哈哈笑了起来,这让中年大叔看得一头雾水。张华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父亲,然后又把注意力重新落在江小夏的身上,他的脸上现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他问,“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我是路过这里的,说来还真是巧,没想到就借宿到你家里来的。”江小夏尴尬地笑了一下。
“借宿?”张华把冷冷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他挑眉道,“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你百里迢迢跑到我家里来借宿?”张华情绪一紧张,骤然起身时身体触翻了身后的椅子,他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江小夏的跟前,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你快说啊?”
“张华,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病?”张叔也麻利地站起身,从烤炉的一边绕到了张华身后,他一把将张华拉开,并以父亲的威严警告他,“你一回来就对客人发脾气,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当初要是你被抱走就好了,老天要是把你妹妹留在我身边,也不至于到现在我还要每天为你的生活担惊受怕。”
“你胡说什么?”张华瞪着眼睛呵斥张叔,好像是怕他多嘴说出了不该说的秘密。
张叔气得双手都颤抖了起来,他一只手拽住张华的衣服,一边用另一只手拍打他的背脊,一边厉声怨骂,“你在城里工作,现在连做人的基本原则都丢了。你就是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让你找妹妹,你说找不到,让你挣钱自己还赌债,你连脸都不敢露,前两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居然还厚着脸皮把我捡来的三轮车当废品给卖了,我连一分钱都没有看到你的。”张叔越说越生气,下手的动作也越来越重,最后张华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将他推倒在地。
张叔又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再给张华来一顿猛揍,无奈他年纪大身体差,这下倒是摔得也不轻,他已然没有力气从地上及时爬坐起来。
江小夏赶紧上前去将张叔从地上扶坐起来,张华板着脸越发深沉,他道,“江小夏,你现在倒是聪明了许多,敢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张华。”江小夏气得指责道,“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怕什么?你又到底在掩饰什么?你怎么连你自己的父亲都敢动手,你太可恶了。”
“江小夏,我请你立刻从我家里消失,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张华指着门外对江小夏吼道。
卢景源站在门外,敲了下本来就敞开的门,以此吸引张华的注意。
张华听到敲门的声音,果然将脸转了过去,待他看清楚挡在门口遮住光线的男人是卢景源时,他吓得整张脸都惨白。
张华几乎是不敢置信眼前的场景所属虚实,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卢景源的脸在渐渐靠近,最终以清晰的模样映在他的视线中时,他方才紧张得手足无措地说,“景源先生?”
卢景源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烤炉边坐了下来,他以倨傲的态度审视着侧身低头站在一旁的张华,一只手托着下巴,做出略有所思的模样。
张叔觉得奇怪,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变成一头乖乖的小绵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看了看卢景源,卢景源也只是朝他笑了一下,并没有就此解释缘由,他又转脸欲要询问江小夏,江小夏也没有为此做出解释。
反倒是张华对自己的父亲说,“爸爸,你该不会是事先跟他们串通一气,故意把他们领到家里来气我的吧?”
“看你说的混账话。”张叔怒喝道。
“你知道坐在你身旁的这位先生是谁吗?”张华伸手指向卢景源,眼睛里满含着嘲讽看向张叔。
“是谁?”张华一脸糊涂。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就让他们在家里留宿?”张华的声音像雨林里的乌鸦叫,又渐渐冰冷,他说,“这位就是诚耀集团的卢景源先生,是黎羽青女士的儿子。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给这位先生开了十多年的车。说白了,我就是他们家请了十年的司机。”
张叔目瞪口呆,他把一张呆滞的脸木然地转向卢景源,过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