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褚望秦仔细观察了一番:“你要真是他的话,会不习惯这种事吗?我十五岁就认识你了,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装纯情。你对人家感兴趣吗?”
“我之前不大确定,有些事也算巧合。但前天开始不是……她上过学的话,欲擒故纵那一门应该是满分。”
褚望秦摇了摇杯中澄澈淡金的液体,不甚在意地道。
卢亦个人实在不太能get到他的重点。
褚小少爷这状似不在意的暗爽了一小时,合着他对对方也没什么意思,搞什么鬼。
“前天?她做什么了?”
褚望秦没回答,仰头将杯中见底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透明的玻璃杯往桌上一撂,突然收起跷着的二郎腿,起身的同时俯下身来,左手搭在卢亦肩旁的椅背边缘,手指懒散般似弹钢琴一样点了点。
卢亦一个钢铁般的直男,差点吓尿了,僵在那动也不敢动,生怕面前这位给他来个现场出柜。
但镇定下来,和褚望秦稍稍对上眼,多年来的默契让卢亦一下就明白了。
——她做了这个。
卢亦自此也深刻了解了,有一位人间勇士很喜欢他,有意无意,深入浅出,心意呼之欲出,最终以一个动作宣示了掩藏的爱意。
噢。不止他了解到了。
大家都知道了。
有趣的是,在这个人脉最为活络的圈子里,金荞、褚潇一干人等穷极一颗燃烧的八卦之心,愣是连这位主是谁都不知道。
因为褚望秦不说,死,都,不,说。
有病吧我艹——
大众的心声,褚望秦还真没听到,因为没人敢在他面前说。
私生活归私生活,褚望祺真让他做什么事,又与公事有关,对褚望秦来说那就是第一顺位的。
褚望秦那晚传给他的两份文件,是两份策划层递交的企划案,有关建度假村的方案。褚家的产业很分散,以LEC为首的集团涵盖了房产、酒店连锁与食品零售方面,为其他方面的生意提供了可观、大量的流动现金源。
褚望祺是副董事,但手握实权,所以无论他带谁来会议,其他高层明面上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更何况,那人还是有名有姓的,褚家风流成性的小儿子。再瞧不上,谁也都得赔着好脸。
褚望秦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除了没好好穿正装外套,深色衬衫、黑色西装长裤,完全深谙贵公子应当秉持的冰雪姿态,已经相当正式、给面子了。他全程处于旁听兼神游的状态,那些竖着横着,暗中观察的眼也渐渐放松。
收尾阶段,忽然有声音横亘进来:“问下,文浒,是谁 ?”
褚望秦施施然目光循回一圈,面对着全然的沉寂,唇角翘一翘,笑时全然没有温软神色:“都没有带耳朵的吗?我问文浒是谁。”
“是我。”
那中年人皱了皱眉,曲起拳重点了点桌子。文浒是交了提案的人,当然,是他和他的团队一道做的,只是能出席会议的只有他。
褚望祺清了清嗓子,低声朝弟弟道:“那不是他一个人做的。”
褚望秦余光都没往旁边扫一下,拿过褚望祺面前一沓文件中的一份,刷地朝那老资历的部门经理扔了过去。
“这是你做的?我两年前在网上看范例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你除了起名和署名改了,还动了什么,说说?”
褚望秦眉头微挑,没有动气的样子,但是语气已经嘲讽至极。
“褚少爷恐怕不清楚,”文浒也不是容易被人呛声的主,何况是这么个半路跳出来的年轻人,“你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范例,当时也是我负责的。”
褚望祺和在场的其他高管是万万没想到,文浒会这么说。前者已经用手摁了摁太阳穴,朝天花板望了。
果不其然,褚望秦冷笑一声:“所以,阁下意思是你新瓶装老酒,在重点项目上连脑子都懒得动,照搬以前?”
文浒得意洋洋的神色冻在脸上。
褚望秦没再多说,刚好手机响了,他朝褚望祺示意了下,拿起手机关门走人了。
“喂,褚潇,你好容易有一次电话打到点上了。”
褚望秦轻笑着摁下电梯,单手插在兜里:“说吧,今天可以奖励你。”
褚潇那边则是快要哭出声了:“我在图书馆,你快来把我拉走,我没开车。”
褚望秦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想到她找的那位吭哧吭哧读博士的伴侣,又理解了。
赶到窗明几净的三楼文献室门口,宽阔的视野和崭新的木质结构装修看着很是舒心。坐在长椅上发呆的,不是褚潇是谁?
见二哥赶来,褚潇撇着嘴,绝望的奄奄一息:“我打扮了三个小时,香水喷了一屋子,他说他开题论文还没写完,拖我过来了……我造了什么孽啊……”
褚望秦啼笑皆非,刚捏了捏她耳朵想说什么,余光忽然捕捉到玻璃窗对面的身影。
那白色的针织衫普通至极,酒红色的混纺高腰大摆裙……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