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去给守着佛堂的杜仲。那边有香火,不放心叫小厮看着,怕一会放花炮他们贪玩不上心。
探头看看屋里的情况,桌上山珍海味,杯中琼浆玉液。总管在里头伺候着,看见我冒头赶紧打了个手势,伸出食指画了个圆,冲院子里仰了下下巴。我明白,这是叫我去巡一圈儿。点头,撤出。正好看见昆布这个倒霉蛋,“来吧,跟我巡夜去。”
街上已经有了零零星星的爆竹声,空气冷而潮,前几天又下过一场雪,屋顶白皑皑一片。花园里,庭院中,除了灯影和间或匆匆走过的奴才一片寂静。
突然从热闹的地方来到这种环境还真觉得有点凄凉。偶尔一阵风,树梢呜呜作响,如果不是有昆布这种高手陪着,我肯定会心慌。
下意识的挨近他一点,昆布低头看看我:“怎么穿这么少?”
“不少,看着薄,很暖和的。”
“我知道了,又是王爷给你的好东西吧?”
“王爷现在没空搭理我,这棉袍子是柚子姐送的。”
“柚子啊,是不是王妃身边那个最漂亮的女孩?”
嗯?有古怪。一般男人形容某个女人为“最漂亮”时,都是有居心的。决定调/戏一下昆布“你是说脸圆圆的,笑起来下巴左边有个酒窝的那个吗?”
“不是不是,是高个儿,瓜子脸大眼睛小耳朵小嘴儿,细腰长腿的那个。”
这傻瓜,王妃身边还能有几个叫柚子的?一说就上套儿,没劲。
“你是说白薯他姐姐啊。”
“对。”昆布美滋滋的乐了两秒,随即脸一黑:“你说的那个圆脸的也叫柚子吗?我怎么不记得王妃身边有两个柚子?”
“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屁?”
事实证明,武夫的脾气都是比较暴的,尤其是高手,最小心眼儿。昆布“咻”的一下就把我扔到了雪堆里,是不是应该庆幸这个雪堆足够大?半个身子都扎进去了还没撞到地。
挣扎出来,嘴里脖子里灌了不少雪,小风一吹就打冷颤。回头看,昆布人却不见了。记仇的小男人!不管他,还有半个院子没巡,赶紧弄完了好交差。多希望现在能守着火炉吃西瓜啊……
唔,暖暖的房间里咬一口西瓜,又甜又凉水分足,关键是那个清香味,比乱七八糟的熏香都爽利。
脖颈里没抖落出去的雪慢慢化了,湿漉漉的冷。加快脚步,最后几乎是小跑,X的,王府干嘛要盖这么大!
“甘草哥,你脸真红。”白薯伸手探了一下,“怎么弄的?”
“没事,我去巡夜,太冷了跑回来的。”又探头看了看屋里,“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白薯不放心的在我旁边晃来晃去,“要不你去厨房暖和暖和?这边我和山药盯着就行。刚才邵先生还问起你来着,你休息一下就赶紧过来吧。也快该放烟花了。”
厨房?好主意。
匆匆赶过去,管事大叔正招待厨房的人喝酒吃菜,见了我都站起来。有拿着酒杯来灌的,有问我要不要吃点菜的。干爹从人群里把我揪了出去,仔细打量:“病了?”又拿起我的腕子号了号脉。
“没有,跑了几步而已。我就是过来暖和一会,过会儿还得去前头。该放花了,人都得散出去看着,别把哪儿引着了火。”
干爹没理我,又仔细的诊过一回才放开我的手腕:“我煮点姜汤给你,先去炉子边坐会儿。”
这一坐下我才觉得腰疼腿疼哪儿都疼,也是,这段日子我很少一站就站这么长时间了。炉子很热,烤得舒服极了,不一会干爹就端来姜汤,浓的让我怀疑他切了一斤姜丝在里头。
“辣死了!”伸手就要找水喝,干爹一把抓住我,往我嘴里塞了块海棠蜜饯。
“含着,一会就好。你身体单薄,刚才冻着了,激一激把寒发出来就好了。”
说着干脆在我旁边坐下,他要脱衣裳给我盖,撕巴半天才没让他脱下来。开玩笑,哪儿就这么娇气了?
其他人看我们俩低声说笑也就没过来捣乱。曾经那个逼着我吃生肥肉的大头李自从□爹知道了之后,没过一阵子就消失了。据山药说是□爹一顿臭揍然后回了总管撵出去的。这个人是自作孽,我没提过这场旧账,是他自己看我后来升迁气不过臭得瑟来着。祸从口出一点都不假。
问了一下时辰,差不多该放烟花了,我正要走巴豆已经兴冲冲的赶过来催。干爹还是有点不放心,巴豆听说我可能着了凉赶紧叫人取来斗篷,一个劲儿的说:“你过去也别站外头,屋里歇歇,不差一个人。”
我也想偷懒,可是不用说小一点的那些男孩,就是茯苓银翘这种大的看烟火时也未必能顾全差事。还想逞强,没想到出了厨房身上就一阵抖,幸亏有斗篷。
到了前面,厅堂里席面已经撤了,桌上摆着干鲜果品瓜子零食,王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笑聊天,邵先生也时不时的讲些趣事,伺候的人听了跟着笑,一屋子人其乐融融。
刘副总管此时举着个手臂粗的二踢脚进屋,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