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凉,于是紧了紧,带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高奚却挣脱了他的手,目光游移着,小声的嗫嚅,“会,会被人看见的…对你…不好。”
他是警察嘛,还是总警督……要是被人看到了,拿出来做文章怎么办?
她不想变成他的累赘。
累赘都是要被抛弃的,她不想被抛弃。
高仇最后都不怎么记得是怎么带她回来的,他浑浑噩噩的走在前面,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有人看他们一眼她就放慢脚步,离他远远的,等人移开视线她又赶紧跑回他的身后。
回到了家里,把她哄上床躺好,盖好被子,想了片刻,温柔的开口,“想不想喝牛奶?”
她点头,觉得只要跟着他的话去做,就能不被他讨厌,永远是他的小女儿。
高仇对她笑了一下,高奚看他笑了,也迅速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充斥着讨好和小心翼翼。
他悄然握紧了拳头,离开床畔,去给她热牛奶,高奚的视线一直殷勤的追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回来。
“来,慢点喝。”
高奚接过杯子,小心的往嘴里送,一边喝一边看他的眼色,深怕自己哪一个动作会惹他不快。
把空了的杯子给他,却来不及微笑,就脸色一变的捂着嘴,奔到卫生间,全都吐了出来。
恶心的感觉搅得她天翻地覆,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然后缩在角落里,怯怯的看着她,不安惊慌。
“奚奚,来……不怕。”他自责又痛苦的靠近她,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她一直在发抖,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害怕。
这次之后,她能入口的东西越来越少,有些时候甚至闻到气味就呕吐不止,连白粥都只是时而才吃的下。
她越来越憔悴,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那天他醒来,双眼还有些惺忪,她的头正埋在被窝里,似乎还睡得香,满心的柔和,怕她待会醒来会饿,就轻手轻脚的下床,去给她煮粥。
等到他回来,在看见她呆坐在床上的身影刹那,瞳孔紧缩,惊骇的摔了粥碗。
高奚被他这样的动静吓了一跳,却在看到白粥溅到他的裤脚时,赶忙连滚带爬的过来,一边给他擦拭,一边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不好…”
和他道歉像是已经成为她的习惯,只忧心他若是对她不满意,就会随时丢弃她一样。
高仇艰难的低头,目光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她的头发,竟有白发夹杂在青丝里,落寞颓唐,让人不忍再看。
她今年,不过二十四岁。
青丝白发,红颜落拓。
他慢慢跪下去,连抱她都不敢,颤抖着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会不好…是我…不好。”
高奚顿时眼泪决堤,“不是你…不是…你不要难过,我…我不好…是我。”
然后犹豫着抱住他,是这些天以来,第一次主动拥抱他,僵硬谢着重复安慰他,“是我不好…你不要难过。”
他最终崩溃,静默的搂着她,咬牙流泪,不让她直面他的痛苦,心一点点被摧毁着。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错了。
高仇把女儿送到了疗养院,招集大大小小的专家为她治疗,不管用任何办法,都要让她能吃饭,能睡觉,能正常的活着。
可是她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坐着,说的话都听得懂,能清晰的说出自己哪里感觉不好,帮助医护人员治疗她的病,偶尔还出去和小朋友们做游戏,给他们唱歌,讲故事,她甚至还会变魔术,总之很受小家伙们的喜欢。
唯独不肯见他,见到就怕,就疼。
不好的时候却只会赖在他的怀里,有时乖巧,有时惊慌,但只有一点相同,她不叫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碰她。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第一次分开是因为警局内部和生意实在有需要高仇亲自到场的事,而她正好处在不算好的状况,他抱着她解释了很久,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样,才犹豫的放手,可没走两步她就跟了过来,拉着他的手,疑惑他为什么不带她一起。
“乖,爸马上就回来,嗯?”
医护人员见状赶紧来搀扶着她,而高仇也复杂小心的抽手,高奚还想跟他,结果却被人抱住,看他走了几步,终于哭了出来,撕心裂肺。
高仇背影僵硬,然后立马转身回来,从护士手里接过她,抱在怀里安慰,“不哭了,爸不走。”
她抽抽搭搭的说对不起,可就是不放他走。
还好,高仇重金聘来的这些博士专家不是吃干饭的,在劳心劳力的研究下终于找到了解决她这样状况的办法。
“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她恢复健康,都可以。”
“高先生,这还是有些风险,高小姐或许会彻底失去记忆……”
“你觉得记得对她是件好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