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又狂妄,“让她起来,自己走过来,我会答应你们的任何要求!”就算他再痛恨天殊的任性与无情,他也要先保住了她的安危再说。
那方惧怕于他的魄力立刻照办,将地上扭动挣扎的人扶起,推了一把刚想让她离开,却又想起什么的一把捉住,“烈爷可莫要耍花招,我们手里可还有一个人。”说着,另一个五花大绑着的男人被推了出来。
是秋毫!烈无羁咬紧了牙关,手一抬,他身手数丈远处迅速出现了黑压压的训练有素的武装人马,各个精干强健,一看便是荒漠之国善于平原战的大军。
相较之下顿时丧失了优势的那一方骚乱起来,“烈爷!看起来你是不想要你手下和这美人的命了!”
他傲慢的昂起头,“你们先将她放过来,我会一个人过去,换取秋毫。”
那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儿,才同意,“烈爷,您别再想玩什么花样了!”明晃晃的大刀拔出来,比画在了秋毫的脖子上。
他傲然冷哼,背手矗立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那蹒跚的娇小身影慢慢的过来。
一步又一步,踉跄的,一步又一步,摇晃的。
怦怦、怦怦,心跳清晰得仿佛这天地间再没了其他声响,他注视着她,注视她凌乱的头发,注视着她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裳,注视着她肮脏的小脸,注视着她被塞了布的嘴,注视着她那污迹累累的脸上明亮的大眼,注视着那双眼里的焦虑和担忧。
她……在担心他吗?担心着他的她,是国色,还是天殊?
曾经,他疯狂的想要在国色的身上寻找天殊的灵魂,可现在看到她,他却是排斥和厌恶,甚至有丝不由自主的憎恨。那一味的将他甩开的天殊,不值得他再花费任何心神,不值得他再付出任何关心和怜爱。
哪怕他在见着她的时候,心是这般疼的无法言语。哪怕她一靠近,他便无法控制的张开双臂接住虚弱得几乎走不动路的她,哪怕看到这样的她,会让他狂怒得想杀掉所有凌虐过她的人!
大掌带着细细的颤抖,他的动作几乎是温柔的了,取掉她嘴里的布,没有错过她的瑟缩和破裂的嘴角,她的脸浮肿着,这让他几乎失控的想现在就命令大军进攻,歼灭掉那些死无足惜的垃圾!
解开她的束缚,看着她僵硬的摩挲着自己的双腕,看着那手腕上的青紫勒痕,他闭上眼,不愿意再让自己为她伤神。一遍遍提醒自己,天殊的所作所为,他强迫自己放手,将她推到身后的手下怀里。
“啊……”她沙哑的叫出来,自后拉住了他的衣摆。
他脚步顿了顿,理智吼叫着要甩掉她,可身体不受控制的转了回来。
她的眼神是又气又急又担心的,“你……”显然是好久没说话,她的嗓子很干涩,咳嗽了两声,她硬是逼出声音,“你要小心!他为了保护我,双手被打断了!”
用力闭上眼,他几乎要钳制住她的双肩咆哮了!为了她,他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现在连秋毫都……
这一回,他不再犹豫的挥开她无力的手,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从容的走到敌人的范围之内,他心痛的看着秋毫无力垂摆的双手,“秋毫,你过去。”不去看秋毫慌乱的神色,他冷硬的下了命令,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命令秋毫先保护她先走一步,秋毫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这一切,都归咎为那个女人!那个任性妄为的女人!
秋毫蹒跚着过去了,他这才冷傲的扫过紧张的用刀子对住他的一圈人,“现在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要你死!”领头的嘶叫出来,扔过一柄利剑,“反正我们也逃不过荒漠之国大军的围捕,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蠢货。”他冷冷的笑出来,踢起长剑接入掌中,掂量了一下,毫不犹豫的笔住了胸口。
“不!”撕心的尖叫划破天际,凄厉又绝望,“不要!你不能这样!”
漆黑不见任何光亮的眸子抬起来,看到那个狂乱挣扎的女人,微微的一抹亮闪过,又熄灭了,满满的嘲弄和讽刺弥散,她是在做戏么?可笑的她恐怕只是在众人面前的装装样子罢了吧!
天殊会担心他的死活?那恐怕是痴心妄想吧?
薄薄的唇瓣凝出讥讽至极的笑意,他盯着她,盯着她已然疯狂的尖叫挣扎,就这么直直的,将长剑送入了自己的胸膛。
天空飞快的黑暗了。
在他跌倒落地的一刹那,他看见她喷出了一大口血,瘫软晕厥过去。
神智弥散混沌,他心头泛起报复的快意,可嘴里还是含着她的名,如此的苦涩,天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