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的眼神示意下,小声上前把脉,秋毫也转身领着其他大夫轻声入内准备。
待所有的大夫离开,秋毫也关上了门,屋内的烈无羁才放松自己,靠上床沿,聆听着浅浅的呼吸声,垂下眼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没人敢来惊扰他们,屋内仍然一片寂静。
“恩恩。”睡得天昏地暗的天殊总算有了动静,用脸蛋磨蹭着烈无羁的脖子好几下,打了个呵欠,接着,整个人完全的僵硬住,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忽然很想笑,不过他知道如果现在笑出来,这个家伙一定会羞愤得一辈子不原谅他。所以他只是抬起手,大掌握住她的后颈,揉了一下,“醒了?”他也陪着太久没有开口,嗓音是沙哑的。
完全没有预料到一觉醒来会是在他怀抱里的天殊呆楞了很久,直到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才发现脖子后面温暖的手,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满脑子问号啊!
“饿了么?”清了清嗓子,既然她还傻着,他也不急,维持着她在怀里的感觉,说实话很好。
突然的,天殊猛的抬起头,大眼儿瞪得圆圆的,随后眉头用力的皱上,推开他,很神奇的腿脚也没有不利索,就这么自己站下地,套上鞋子,转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双手刚要推开门,却又定了定,转回半个身子。
他坐着没动,就这么看着她。
她扁了扁嘴,眯了眯眼,蹬蹬蹬的走了回来,低头看坐在床边的他,眼神落在他腰上的锦囊半晌,似乎用力咬了咬牙齿才开得了口似的,嗓音沙哑若鸭:“你和那个什么公主打算成亲?”
他缓慢的扬起剑眉,摇头。
这么多天来的郁闷和压抑突然的轻易一扫而空,尽管她还是有些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他说的话,可他从不曾欺骗过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滴溜溜转动的眸子里闪烁着怀疑和信任的矛盾挣扎,嫣红的唇儿撇了撇,依旧满是不甘愿的口吻:“那你和她出双入对的做什么?”
深邃的黑色眼眸里闪过丝笑,“你和程翊君当着全城的面亲吻,又是怎么回事?”
粉脸刷的红透,她鼓起腮帮子,眨巴了半晌,才别扭的开口:“那是他求我的,怎么啦!”
还能怎么?他弯出个很浅的笑,摇了摇头,直起身,“饿了吧。”伸出手。
她垂下眼,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终于忍不住嘎嘎笑起来,一只手探入他掌心,另一只手的食指在鼻子底下蹭了一下,乖乖跟他走出房来,嘴上还沙哑的嘀嘀咕咕,“不喜欢吵架,你是坏蛋,烈无羁。”
谁跟谁吵架了啊。他低下眼,瞟她一眼,明明和自己一般的年龄,却总也孩子气太多,定不下来的性子,胡闹又任性,叫他怎么能真的放得下她?
膳食在他们刚坐下的时候,一道道送了上来,品种不多,分量适中,样式偏精致,味道偏清淡,一看就是符合她的口味。
端起碗拿起筷子开动,两个人都没多说话,用完了膳,仆人依次上来,安静的将桌子收拾干净,也送上了温热了的清水。
含了一大口,在两边的腮帮子里鼓来鼓去的,天殊眨巴着大大的眼儿瞧着对面表情平静的烈无羁,总也是觉得心里怪怪的,就算他嘴巴上承认和那个朱颜公主没有关系,可她还是想问个清楚。
将杯子放下,抬起眼正对上她满是疑问的眼,他挑了挑剑眉,抬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去,门都关掩上,“朱颜公主是父亲请来的客人,我也只是作陪而已。”知道她想问,他索性先说。
啊,果然是他父亲出的面牵的线,如果是长辈说的话,就算落花无意,流水也要被逼着有情吧。见鬼了,那她怎么办?她和他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是?她都拉下脸来问他爱不爱她了!将水全部咽下去,她清了清嗓子,准备问他到底把她定位在哪里,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口。
她和他的关系好像算起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六年前上了一次床,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失去记忆的时候和他发展了感情,结果破裂,他翻脸不认人的生气离开,接着两人意外又相遇,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不生气了的帮她治病,然后两个人出去旅游一番。
恩恩,怎么看怎么也不象是有关系的人,可怎么看怎么也不象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如果没有关系,她就没有资格要他把朱颜公主踹到天边去。可如果有关系的话,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还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关系?
哪一个朋友关系会复杂的如同他们两个这样的?
但他不开口承认,她总不能由她一个人来断定两个人到底属于什么范畴,她再任性也不能如此的操控另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使她很乐意这么干。
反反复复,纠结许久,她才拧着眉,不甘心的问:“我们是朋友吧?”先保住朋友关系再说。
他点头,竟然哼笑了一声。
她倏地眯上了眼,“什么意思?”好不屑的哼笑,什么意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