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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得以外出大帐呼吸半自由的新鲜空气已是数天后的事情。
伸展出一个大大的懒腰,仰望多云的天空,快初冬了,天气也逐渐凉了下来。“高兄,附近有裁缝么?”某个笨男人在逃跑的时候,衣服也不晓得多带一件。
跟随在我身边的高顺立即投来古怪的眼神,“毁公子是打算作弊么?”
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是食言而肥的人?现在我已经缝好了一边袖子了,迟早会做出一件完整的衣裳。别老是小看我,女人天生都是缝纫的高手!”
他面无表情的转开头好一会儿,再转回来,一脸木然,“附近的城镇是有裁缝,毁公子。”
……听他最后三个字就知道他已经放弃把我当女人看了……咧出个干笑,挥了挥手,“叫他们把最好的布匹通通带来。”切,本来还打算看在他算熟人的面上帮他也做几件新衣,现在看看,免了。
“是,毁公子。”
懒得再去看他那张木讷的脸,索性转开头去,悠悠闲闲的在诺大的营地里四处乱逛。看着留守营地的士兵们恭敬的向高顺行礼,我笑眯眯的扭过头,“高兄干吗不出战?整天监视我不觉得很无聊么?”
他死板着张脸,一点表情也没有,“是很无聊。”
噗嗤笑了,看他那认命的样子,真可怜。侧目扫见前方从帐篷里出来的人,我笑得好有趣,很故意的转过身,背对着路面倒退着走,“高兄难道从不曾想过背叛温侯?”
高顺惊诧的盯住我,眼神在不经意瞟到我身后时,立即转为警觉,“毁公子,小心!”一个箭步上前,抽剑挡住劈到我颈侧的利刃。
慢条斯理的转过身,垂眸看着亮闪闪的两柄锋利刀剑就卡在脖子旁边,我笑得好开怀,背手昂头而立,“你家车骑将军千万告戒过不要与我家温侯正面起冲突,对吧?”
鼻子上一道疤痕的男人脸色顿变,犹豫的与左右来不及架住他的同僚对望,手中的大刀开始有抽回的迹象。
“哎,等等。”笑着按住两柄利器,“你家车骑将军姿面威容,能折节下士,所以士多附之。我相信你家将军是个讲理的人,我们就这么顺路去拜见你家将军,让他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何?”
众人顿僵,鼻梁伤疤的男人更是满脸惨绿。
远方忽然传来欢呼。我偏过头,有些纳闷,“怎么回事?”听方向,是战场那边。
高顺执着刀道:“必是温侯再次大胜张燕军。”话音一落,面前袁绍的人皆惨白了脸。
心里一惊,我垂眼笑得依旧恣意,放开了肩膀上的兵器,“温侯大胜值得庆贺,几位仁兄可打算与小弟一起恭贺温侯?”
“那是自然。”连忙抽回大刀,那几个人白着脸很热络的拱手抱拳,“一定奉送美酒,请这位小兄弟先行。”
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大方的转身往营门走去。数十米外,确定了四周没人跟随,我才微微皱起了眉,“吕兄再次大胜?”搞什么,数日乖乖窝在大帐里,我压根都没关心过战况,他和高顺也没提及,另外两位亲随也只是偶尔露露脸,完全让我忽略掉打仗的事。
高顺满眼不解的跟着,“已经是数日连胜了,自毁公子的出战归来后第二日,温侯便不再游戏。”
连他都看出先前的打仗是在玩,我就不信袁绍不清楚。低咒一声,快步转向大帐,“预计还要多少日击溃张燕军?”
高顺咳嗽一声,“如果没听错,刚刚的欢呼就应该是最后一仗了。”
挥开帐帘的手在瞬间定住,我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才说得出话,“高兄,麻烦你去请吕兄尽快赶回来,我在这里等他。”咬紧牙关,走入帐内,听见高顺离去的脚步,这才踢了软靴,走上软榻坐了,挥开碍事的布料和针剪,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脑子很混乱,几乎无法思考。
不到一刻钟,匆忙走入的是满身尘土的吕布和跟随着的高顺、成廉及魏越。
“你怎么了?”一把扯下沉重的盔甲丢开,吕布大步走上前,单膝跪在榻上,将画戟搁至一旁,端起我的下巴仔细打量,深邃的鹰眸是满满的担心。“需要叫大夫么?”
看都不看帐门口有些拘束的成廉和魏越,悄声以着只让他听得见的音量道:“他们值得你信任么?”不是我多疑,除了高顺,我没太多的时间和条件了解那两个人是否真心誓死效忠于他。
他肯定的颌首,“值得。”
我这才闭上眼,将额头抵向他的宽肩,轻叹一声,“准备逃跑吧。”真呕,为什么落跑的又会是他?
高顺他们三个在那边发出很大一声的倒抽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居然低低笑了,“你相当聪明,睿之。”
现在不是赞美的时候吧?抬起脑袋,匪夷所思的瞧着他,“这我知道,问题是你跑还是不跑?”本以为只要不破张燕,无论他人际关系再烂,袁绍也得依靠他来牵制张燕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