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拔了他一根胡须,一吹,笑嘻嘻道:“老头,你很怕我死?”
太乙仙尊夸张地拍胸:“老夫真的很怕,年纪大了,经不起大乱。”老头话音拉的极长,又挤眉弄眼的,生生逗乐了何欢君。
何欢君顺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本君观您这身子骨硬朗着,还有几万年可活,仙尊不必忧心。”
“你这小儿甜言蜜语诓骗了不少仙妖,老夫郎心似铁千锤百炼,可不会被你诓了。”
“哈哈哈,就你个老头儿还郎心似铁。”
何欢君捧腹大笑。
兴许这万年,总是这个太乙仙尊在自己身边转悠,照拂自己许多,他在这老头面前,便总像个孩子,偶尔忍不住,也想将他视作长辈依靠。
太乙仙尊道:“你且莫笑了,正事要紧,我须得去魔界探探,那妖王既是你之旧友,不如你便去妖界查查,分头行事,速战速决。”
何欢君应下。
妖界恐是世间花木精灵最多之地了,凡物皆可成妖。
何欢君再踏妖界,多亏了女橫公的相助,没有再引起纷乱,他并未马上去找妖王,而是住在女橫公的水洞府中,衣香鬓影,若是太乙仙尊在,恐怕又要捂眼大叫“非礼勿视”。
“仙君笑什么?”女橫公从何欢君震动的胸膛抬起头来,涂着凤仙花汁的指尖缓缓游移到那多情眉目上,“三界都道仙君心若东海,便是世间所有女子都来也填不满此心,可奴家却觉得,仙君乃这三界六道最无情之人,莫说再多,便是一个,也动不了你这铁石心肠。”
何欢君微微笑,莹润的指尖轻轻勾起女橫公的下颌,在那凤仙花汁染透的唇瓣上温柔无比地印下一吻,“横公既是知道,又何必要说出来呢?”
女橫公沉湎于这温柔的假象中,片刻后又回过神来,叹息一句:“真不知,若你当真爱了一个人,会不会像我们这样伤心?”
何欢君闻言笑出声,将女橫公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不语。
会是怎样呢?
那八十六载,除了自己知晓,又有何人看见呢。
水洞府外忽然传来鹿鸣,女橫公柳眉一挑,目光扫向洞外,即刻扬声喝问一句。
“何人来此?”
何欢君眸光一动,微笑道:“新继妖后,柳生枝。”
女橫公瞪了何欢君一眼,嗔怨道:“她是来寻你的?她怎知你在此处?”
何欢君无辜地眨眨眼,潋滟秋水一湾,教人望之心动,女橫公哼了一声,再说不出什么来,她披衣起身,灵鱼跃水般瞬间出到洞外。
洞府外,柳生枝坐在白鹿上,本是弱柳之姿,如今盛装打扮之下,妖后威仪尽显,女橫公暗自冷笑一声,朝她行了一礼。
“不知妖后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柳生枝见这小小鱼妖虽是对自己行礼,口中却对自己毫无敬意,面上显出一分不快,本想发作,但抬眸望了一眼那洞府中,但又忍耐下来,轻声道:“方才大王得知何欢仙君来到妖界,恐妖界有招待不周之处,便使我前来请何欢仙君到宝殿一叙。”
女橫公道:“大王若觉得遣使者来怠慢,为何自己不来,竟要劳烦妖后走这一趟?岂不怪哉!”
“大胆鱼妖,我乃王后,你却处处对我不敬,还质疑大王之令,今日本后若不教训你一番,恐怕这妖族都要像你一样作乱了。”呵斥声未落,白鹿上的女子便凌空翻出一条柳鞭来,柳影重重,劳是女橫公立时避开,也被那柳影在脸上打出三道鞭痕。
“你!”女橫公大怒,手中化出一把长剑当空劈去,瞬间将那重重柳影劈断,然而那柳影下一刻又重新凝聚,宛如纵横交错的网朝女橫公铺天盖地而去,女橫公被柳鞭缠住四肢立时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柳生枝坐在白鹿上抬起下颌,姿态十分高傲,她冷冷睨着地上挣扎不休的鱼妖,说道:“你不过数百年的修为,也敢在本后面前张狂。”
女橫公抬眼看了她一眼,哼笑:“你昔日也不过是一只道行浅薄的柳妖,若不是攀上了那来历不明的青面妖王,今日便是你躺在我脚下受这羞辱。呵呵,你羞辱于我,莫不是因为我洞府中那人,你求而不得的人在我洞府中与我卿卿相好,你怕是眼红的受不了,才到这来烧你那气焰罢?”
第五章
似是被女橫公说中了一般,那柳生枝脸色突然一变,心中生出杀意,她抬手五指猛然成抓握之状,被柳鞭缠住的鱼妖顿时凄厉惨叫,那柳条纷纷泛出青烟,鱼妖痛苦不堪,眼见就要现出原形,突然洞府中远远传出一句话语,使那妒火中烧的柳生枝蓦地惊醒过来,连忙撤去柳鞭。
“生枝。”
那句声音不过是远远的两个字,又轻又浅,想必说出这两个字的人也只是双唇轻启,十分平常地道出,可这两个字听在柳生枝耳里,却如枕畔边的温柔私语,教她一腔怒火立时柔情似水,化作脉脉长情。
“仙君。”她望着那人从幽深的洞府中缓缓步出,衣带沾风,仙气萦绕,那眸中雾气散去,便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