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快过年了,各家各户贴上喜庆的窗花和门对,就连凝泠居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商掣往这送了不少东西,连新衣布料也一并派人送过来,白华钦让晚月给自己挑两匹布,其余的收起来。晚月看白华钦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想了想这几天顺王都没过来,少爷肯定又想顺王了。
白华钦倒也不是特别想念商桀,好久没回家了,他唯一挂念的便是他同胞兄长,父母于他而言只能说得上是血缘之情吧。父亲把他当玩物送出去,母亲也因为他嫁给静王做侧妃而在白府的地位更加稳固,唯一体恤他的亲人就是兄长了。
白华钦想着他今年或许可以回家看看兄长,但这要先征得商掣的同意。白华钦看向晚月说道:“你去告诉静王,什么时候有空,请他来凝泠居一趟,我想跟他说些事。”晚月点了头,转身出去又旋身看向白华钦,抿了抿唇说道:“少爷,顺王肯定有事要做才没有过来。”白华钦一怔,笑他鬼灵精,“晚月,你真是长大了,连这个都能想到。我看过不了多久,我就得给你找夫家了。”晚月脸一红,掀了绵帘子跑出去了。
临近晚膳时商掣过来,进了屋也没坐下就站在门口问白华钦找他过来有何事。“我想元日回家一趟。”白华钦看他站着就明白他并没有多做停留的打算,便简单的把事情告诉他。“可以啊。你和晚月两个人回家吗?”商掣几乎没多想就同意了,他还以为这皇婶有什么不满的,害他一下午心思忐忑,连英英和孩子都没好好陪伴。
“是的。我已经算是被你打入冷宫,要是带人回去,会引起怀疑。”白华钦话音刚落,绵帘子被掀开,晚月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只盅,有些鲜香的味道飘散出来。“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英英还等着我吃晚膳。”商掣说完便走,晚月连行礼都没顾上,人已经离开了。
元日当天,白华钦很早就起来梳洗,他没点妆,收拾了一些带回家的东西,就和晚月离开王府。外面正下着雪,二人撑着一把伞走在路上,手里都拿着东西,走路有些慢,晚月道:“少爷,您真该听我的,让我去跟门童说让他们套辆马车,咱们也好省些力气。”白华钦停下来喘了口气,“我被静王降为侍妃,也搬进了凝泠居住,如同被打入冷宫的弃妃,要是坐马车回去,还指不定在王府内被传成什么样呢。”晚月看白华钦如此冷静的苛待自己,他内心颇不忍,但他知道少爷和王爷在预谋一件大事,这事他不懂,可也不能拖少爷后腿。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白府门前时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晚月上前敲门,好半天里面的人才应声过来开门。像是个新来的门童,上下打量了一番晚月皱眉,没好声的问:“你找谁?”那门童看到晚月提着东西,以为又是来攀关系的,不耐烦的说:“今儿是元日,我们家老爷不见客。走走走。”他像轰臭虫一般把晚月往外推了几步,晚月脚下趔趄,幸好白华钦在后面扶住了他,“我是白府二少爷,今日过来拜年。”白华钦面上冷漠,语气也如这天气一般,教人发颤。
门童上下打量了一番,头一歪,轻轻哼了声,“那你稍候,我去禀明老爷。”门童把门一关,晚月气的直跺脚,“哪有这样的!狗眼看人低!”白华钦颦眉,安抚的拍了拍晚月,等一会儿门打开,是他的兄长白华浈出来了。“弟弟!”白华钦浅笑迎上去,白华浈抓着他的肩膀仔仔细细的瞧着他,“瘦了。”白华钦笑道:“冬天冷,不怎么动,吃的也就少。”白华浈却认为是他被降为侍妃之后,王府克扣了他的月奉。“进屋,我们正要准备吃午饭,你来了就太好了。”白华浈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揽着他的肩膀往里走。
膳厅里,白父白母均在,白华钦礼貌地行礼,白母道:“你也是,要来不早一点儿。小菱,去拿副碗筷来。”白华钦垂着头被兄长拉过去坐在主位上,随后婢女便在他面前放了一双筷子和一个瓷碗。白华钦敛眸看了一眼,这时旁边桌上的一个人开口:“大少爷,我当姨娘的说句话。二少爷,哦不,该是静王府白侍妃,没什么资格坐在主桌上吧?”
白华钦听到她的声音就反胃恶心,当初要不是她的儿子调戏了唐英英得罪了商掣,他怎么会被父亲送给静王?还陪了好些嫁妆过去,就为了让商掣消气。
“我是嫡子,我该当坐在主桌。”白华钦从踏入白府门前就心气不顺,他千不该万不该要回家,他可以让晚月跑个腿给白府送个信,单独把兄长约出来,也正好让他见见商桀,这下好了,回来就受气!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今日若还是侧妃,坐在哪全凭你开心!但现在你已经被静王降为侍妃了,有什么资格说话!”姨娘转过身来,蔫酸的语气听着让白华钦心里更是气恼及后悔。他猛地站起身看向姨娘,一句话在嘴里反复咀嚼后,最终和着气咽下去了。他走到外面,晚月还站着,手里拎着东西,他接过礼盒拉着晚月进来,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对父母说道:“我带的一些薄礼,望爹娘不嫌。”他说完,那姨娘冷哼了一声,“一个弃妃,能拿来什么好东西。”
“王姨娘,你可以闭嘴吗?”白华浈本无意跟父亲的小妾争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