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想与这四派联合相对抗,实是痴人说梦,便连想要出手干预,怕都没了理由。
不但如此,阴京常这一仗下来,一来和原本与天门相善的陆家关系更佳,二来也能震慑有离心之势的排帮,教排帮中人不敢不亲附于天门,最重要的就是原本和天门关系不佳的吉州蓝家,在这么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便是不变成天门的盟友,至少也不可能再与天门为敌。去一劲敌增一友方,这利益恐怕比解决鄱阳三凤,使长江本流变成全和天门相善的势力掌握这点还要大哩!
因地利之便,对付鄱阳三凤之役绝非普通武林争夺,而牵涉到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却只一个分割地盘的小手段,便将全盘情势转而对天门有利,尚光弘细思之下,不由得不对阴京常改变观点,至少此人绝非白宁枫所言,只是个消极保守,任事不作的自了汉而已。
表面上看来,阴京常舍难取易,只对可以轻松取胜的鄱阳三凤下手,置排帮和蓝家于不理,绝无赫赫之功,看似欺善怕恶,实则在出击之前,他便已筹备好了诸般后续措置,战胜之后天门不但可保胜果,还能顺带解除排帮中人隐伏的不满之险,和将吉州蓝家化敌为友,这人的手段只能以高明二字形容,颇有兵法所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之义。
偏偏郑平亚虽是报仇心切,一心只想早日歼灭天门,却不去细思天门高手的诸般行事手段,只把重点摆在武功上头,这徒弟虽是文武双全,才智天资都非泛泛之辈,但在眼界一项,却是差得远了,别说天门这些老奸巨猾之辈,恐怕连后进如赵平予都比不上呢!偏偏这缺点现在想重新矫正却也来不及了,尚光弘只能希望这回奇袭能够成功,先覆灭天门这个强敌,至于这方面的小小瑕疵,就待以后再想办法吧!这回有自己主事,只要消息不外泄,该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看了尚光弘的表情,赵平予嘴上不说,心下却也清楚,他必是想到了和自己正想着一样的东西,但赵平予曾为阴京常之徒,虽说没获传武功,但在心智的锻炼上却也不弱,如今大事临头,只要走错一步路便可能一败涂地,逼的赵平予非小心猜估情势不可,他所想到的东西,可能比尚光弘还要深入一点。
从目前的状况看来,阴京常这一下大概当真是错有错着,阴错阳差间才重击到己方的士气,不然以他的才智之精明,一知道身为排帮帮主的绛仙,竟和郑平亚原有师兄妹关系,即便以航运之利拉拢排帮帮众,也未必能将排帮从郑平亚这边拉回去,他便不全力先歼排帮,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至少也要大军压境,逼的排帮改立帮主,怎可能对绛仙的帮主之位全无干涉?
本来他还不把阴京常对排帮的图谋放在心上,一来阴京常行事持重,未必会因此就对排帮大举动兵,二来据白宁枫所说,以前就天门未来的发展上,杨巨初和阴京常各持异见,杨巨初主张先全力攻破排帮,待长江一带全归本门之手,再论中原;阴京常却主张只要和排帮等长江沿岸势力保持良好关系,最差也只要不致相犯即可,天门的重心应该摆在北进汉中,直接面对中原各派的势力。依此判断,阴京常此次对鄱阳三凤下手,应该只是恫吓排帮或谈和蓝家的性质居多。
不过阴京常的心意着实难测,天门内部关系更是诡谲,虽心下直以为这绝不可能,但赵平予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若阴京常这次安抚排帮的行动只是表面,实则是杨巨初在背后操控,依东进论调行事,对排帮至今仍未动手,只是为了松懈绛仙之心,打算等她毫无戒备地回到排帮,与几位长老会合之后,再一口气解决排帮这强大的势力…想是这么想,偏偏赵平予自己也知道,光这么毫无证据地和绛仙师姐提起,恐怕只会打草惊蛇,何况绛仙虽也是个聪明姑娘,终是年轻识浅,知道此事后神情上头绝隐瞒不住,若因此造成己方心理上的混乱,那才是因小失大哩!
无论怎么走都可能会造成大败的后果,赵平予一时间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偏他太过年轻,在郑平亚这一方人众当中没什么地位,郑平亚也不信靠自己,若是直接向因家门之谊而对自己颇有照拂的尚光弘商量,一来两人年纪差太多,他着实不太敢面对这长辈,二来他又怕郑平亚会以为自己找师父压他,原在心中的芥蒂更深,日后要怎么合作对付天门啊?看来这回自己只有将事情压在心中,只能期待老天保佑,我们这方保密功夫够,千万让阴京常别知道相关消息才好。
鄱阳湖岸的一处港口上头,几艘大船正装载着货物,准备航行,而当中一个形制特别巨大、装饰特别豪华,一见便知是船队旗舰的大型楼船甲板上头,杨逖和阴京常正看着部属们忙进忙出地将此战所获大举装船。
两人来的时候是率祥云堂高手自山路昼伏夜行,为了隐藏形迹,不给鄱阳三凤一点点警觉,当真用上不少心力,大获全胜之后,所带来的虽无一不是高手,却也疲惫难兴,回程自该走轻松点的水路,虽是溯江而上,但吉州分堂这边的人久居江岸,熟识水性,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们。
只是吉州分堂的副堂主傅钦霖自去年神秘失踪之后,到现在还不见下落,人事上虽找得到人接位,但他和杨逖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