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晋南侯忽然想起被软禁在后院的小妻子。
小妻子二八年华,是京中久负盛名的美人。年前进的门,晋南侯却从来没有碰过他。当初之所以娶他也是为了气他古板迂腐的老爹,谁叫那老头总是和晋南侯过不去。
却没想到老头真的就被晋南侯气死了。
晋南侯假惺惺地吊唁,被问及贞小公子为何没有一同前来,晋南侯胡乱扯了一个贞儿忧伤过度重病在家不能前往的谎才圆了过去。
趁着夜色晋南侯摸到了小妻子的院门。
他已经忘了小妻子长的什么模样,当初掀了盖头他也没细看,想着就算长的再美也和他亲爹有几分相像的,见了未免有些倒胃口。
如此一想又有些踌躇,在自己后院倒有些像做贼。晋南侯见院中有些火光,索性推门而入,月光下的美人粗衣麻布,眉眼间笼着些忧愁,看起来很是倦怠。他见到有人偷窥,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盈盈款款的身姿不愧是迷倒过一众京城浪子。
若想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我欺。
小妻子见到是他并无诧异,毕恭毕敬行礼。他垂着眼睛,一脸木然:“侯爷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贞未做准备,实在失礼。”
初见时的惊艳,又被小妻子身上那股与他父亲极为相像的古板木讷劲儿冲淡了。
晋南侯还是更喜欢花街柳巷里知情识趣的小美人,也不愿守着寡淡无味的小妻子。
“随便看看,这就回去。”晋南侯抬脚就要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捉住了小妻子的手腕。
小妻子错愕不已,一只手挡着小腹,很明显在躲闪。
晋南侯没想到本是心血来潮来看望小妻子,竟意外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小妻子这肚子怎么说也怀孕三四个月了,若不是他今夜发现了,说不定孩子出生了他还不知道呢。
晋南侯怒极反笑:“好一个太师养出来的好儿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贞洁端庄,私底下早就被人搞大了肚子。”
小妻子颇有些狼狈,却还是不卑不亢地抬头看他。他嘲讽地笑着:“贞远不及侯爷,连什么时候睡了什么人都不记得。至少我还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
被人捉奸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晋南侯瞧他这副模样,又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小妻子淡淡开口:“侯爷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就请赐一碗红花吧。”
奇耻大辱。
从来都是他晋南侯给别人戴绿帽,没想到竟有人把绿帽戴到了他的头上。
晋南侯也不是善与之辈。
他自幼在坊间长大,后又混迹军营多年,挣得了侯爷的名头,草根出生,目不识丁,不懂礼数,粗鲁蛮撞,也难怪京中儒生不待见他。
当初晋南侯京中纵马,冲撞了太师的轿子,第二天就被太师的学生们狠狠参了一本。
晋南侯被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灰头土脸地拎着赔礼登门道歉。在前厅空等了几个时辰,连太师的面也没见着,就被人以太师身体有恙打发了出来。
当时正是容贞出来传的话,白净俊秀的小公子,晋南侯还记得他当时身着宝蓝色对襟长袍,比他在宫里见过的王孙公子还要矜贵,行为举止却是一板一眼,说话时连眼睛也不抬,许是和他爹一样看不上晋南侯的出身。
故而晋南侯在圣人为他张罗婚事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容贞。
圣人骂他老牛吃嫩草,贞哥儿才十六岁,又是太师的小儿子,怎么能让你祸害。
论起厚脸皮,晋南侯当属魁首。
“见美人兮,思之若狂。一日不见兮……”下面的晋南侯想不起来了,他摸着自己的脸皮,“若不是一直忙着打仗,现在孩子都会骑马了。况且我才二十六岁,不过大他十岁而已。”
“赵衍,难得你开一次口,我便允了你这门亲事。”圣旨一下,就算是太师也不能抗旨,乖乖地把容贞了过来。
赵衍却是对容贞没有兴趣的,当晚连盖头也没掀,直接在外头歇下了。容贞也是个老古板,嫁过来之后妻为夫纲,知晓赵衍不喜欢他,也就从来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赵衍本以为他是个省事儿的,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容贞竟然在他的后院里被人搞大了肚子。
赵衍冷静下来后,瞧着容贞那副倔强高傲的脸蛋,只想把他这朵高高在上的富贵花掐断了。
“既然你不肯说,我现在就把府里的男人都叫过来,让你一个一个地去认。”赵衍捏着容贞的下巴,声音冷硬残酷,“究竟哪个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到底是谁。”
赵衍下手没个轻重,容贞的下巴被他掐得紫了一片,却还是不肯说出奸夫是谁。
容贞道:“那夜没点灯……我没看清。”
赵衍有种被他愚弄了的愤怒,将容贞的名字在嘴里咀嚼了几遍,道:“容贞,容贞,唯独对我不贞。”
容贞的小脸又白了几分,他被赵衍甩开,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