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黎淑书看到顾温走进教室,刚想打招呼,看到顾温的情形,又噤声了。
顾温静静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顾温校服衬衫的扣子扣的严严实实,但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处贴了几块纱布,脸上贴了两片创可贴。
“顾温……你……你怎么了?”黎淑书看着顾温有些焦急地问。她看到顾温连露出的手腕上也有贴有两片创可贴,有些心惊胆战。
“没事。”顾温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昨晚在小区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皮了。”
“会不会是因为给我补课回晚了的缘故……”黎淑书心中自责,“如果不是太晚了你不会看不清楚路……”
“不,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顾温安抚地拍了拍黎淑书的手背,扬起笑容,“不要自责,真的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去看医生了吗?”黎淑书担忧地问。
“看啦,不要担心,我很强的。”顾温强忍着恶心感,对黎淑书说。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黎淑书有负罪感。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咎由自取,于旁人无关。
她不应该挑战他们的底线的,她自嘲地笑笑。这样禁忌罪恶的关系已经持续了一年多,她以为她应该早就被玩腻了才对。
是低估了自己做为一个玩具的价值。
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太强了。一下课,她就冲进了厕所,在厕所隔间里干呕了半天,那股恶心感才缓解了一点。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她的脸色是多么的惨白。
她把头埋进自己的双手,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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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你还好吗?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不用给我补课了。”下课了,黎淑书看着一脸疲色的顾温,焦虑又担忧,“快点回家休息吧。”
“我不想回去……”顾温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道。那个地方,还有林怀瑾。她不想这种状态下还要遇见他,雪上加霜。
黎淑书没听清楚顾温说的话,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的,我来给你讲讲吧。”顾温勉强打起精神,拿出干劲,“时间越来越短啦,能补就尽量补吧!”
“噢噢,好……”即便还是在意顾温的状态,但黎淑书还是坐了下来,拿出了数学课本。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补课也结束了。
黎淑书收拾书包时,听到了一个脆弱的声音。她甚至不敢相信那是从顾温口中逸出来的。
“黎淑书……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带着颤抖的哭腔。
但顾温并没有哭,眼中倔强地含着那簇水花,不让它流下。
“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老师总在背后夸你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呢!”看到顾温这样,黎淑书慌张了。她手忙脚乱,急急搂住了顾温,“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真的!你看数学课那么无聊,你一次都没有打瞌睡是不是,可厉害了!我就不行……”
顾温听着黎淑书的前言不搭后语,“扑哧”笑了出来。
“别伤心了顾温……你伤心,我也会伤心呀……”黎淑书很少安慰别人,常常只有别人安慰她。看到顾温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能好好安慰她。
“我就是太老实、太好欺负了吧……”顾温偎在黎淑书怀里,笑自己。
“是谁欺负你了吗?我、我替你打他呀!”黎淑书干巴巴地说,“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认识的人可不少!”
“哈哈哈……”顾温这回倒是真实地笑了。
再忍忍,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剩下两个月而已了。顾温自我安慰。
“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顾温抿了抿唇,眼中的泪光也消失殆尽。她用力呼吸几口气,又恢复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顾温,仿佛刚才那个不堪一击的顾温只是幻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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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撑着伞回到小区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想了想,横竖躲不过,该来的都得来,一咬牙走了进去。
“顾温。”身后有清冷的声音唤她。
顾温僵硬了一下,转过身。
是林怀瑾。他举着一柄黑伞,在夜色中如修竹立着,似乎他那边的夜色也要比别处多几分冰凉。
林怀瑾走过来,注视着顾温。
“今晚到我家来。”他轻轻吐字,好听得像碎玉洒进银盘,却又狠狠砸进顾温的心里。
“我……我今晚不舒服。”顾温别过了脸。她没有撒谎,彦希做的太过火,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伤痕。
她只祈求林怀瑾今晚可以放过她,祈求彦希没有和林怀瑾说过她想离开的话。
“……”林怀瑾没有给顾温犹豫的机会,而是直接向前走。顾温看着他的背影,只得跟了上去。
林怀瑾的公寓在顶层,是复式结构设计。公寓里常常熏着冷冷的木质香,木质的沉重深厚透着丝丝缕缕的凉薄。
门在顾温的身后关上,顾温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