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埃格伯特’现在已经是个无法查询到对应对象的姓名。”艾伦握着伊莱的手,沉静地说,“您要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问题,也不必担心,他很快就该改名了。”
尤利克:“……”
儿子的语气十分轻巧,仿佛这真的就只是个名字上的小问题,他从这乍听平淡的回话中听出了某种坚决,不由揉揉太阳穴:“这也就是你们不得不一路假装未婚夫妻的原因?”
接话的却是桃乐丝:“显而易见。”这位在家中拥有绝对发言地位的妻子兼母亲说,“我相信艾伦。”
尤利克便只有松开揉着太阳穴的手,并把另一只也举了起来。
他的妻子已经和儿子站在了同一阵线,作为家中地位最末,他目前最好的选择是服从多数,再仔细听一听儿子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的原因。
“谢谢您。”
作为被“一家霸主”偏疼的那方,艾伦对母亲露出了一个微笑,先诚心谢过对方的信任,他再才话音一转,将他和伊莱从在温德镇重逢起的经历理了理,尽可能精简的告诉给了双亲。
当然,这番“告诉”里,也并不是所有经历内容都能开诚公布。
听完这段艾伦“删减版”的冒险经历后,有那么一会,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夫妇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交换了一个稍有些久的对视,又一同看向坐在面前的,仍然和伊莱交握着手的儿子。
“你十分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也确定那就是你所希望的,并且已经有了能承担后果的觉悟,对吗?”桃乐丝如此问道。
而尤利克的话紧追在她之后:“无论后果是好是坏,无论认定的对象和道路是否会带来风险?”
艾伦点了头:“我明白,我确定。”
他补充道:“我会尽量规避风险,无法规避便一起承担,只要结果不是百分百会指向坏的那头,我就会想办法让它往好的那端靠拢。”
这样一场亲子间的家庭谈话里,伊莱多少有些插不上话,只能下意识握紧艾伦的手。
艾伦目光落在对面的父母身上,似乎是全神贯注的在与双亲交流,可伊莱能从那立即回握的手指上感受到,对方也时刻留了一份注意力在他这里,用小动作无声地传递给他安抚讯息。
这一场谈话的最终结局无疑是好的。
尤利克固然对儿子的选择有几分忧心,但他又欣慰于儿子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风范,是亲生的,对于认定的对象能勇敢抓着不放手。
桃乐丝从一开始就表明了立场,是站在艾伦这边,比起儿子选择的对象或许会带来一点麻烦,她更关注艾伦是否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是真的发自内心认定了某人而不是出自同情或其他等“一时冲动”的情绪。
只要确认了伊莱的确是被艾伦所喜欢着的,艾伦没有将其他感情错误混淆成情爱上的喜欢,桃乐丝便相当放心的支持了儿子的感情事业,还帮忙琢磨起了该怎么规避掉多余风险,让伊莱顺利入籍自家的事来。
“对了。”
差不多已能算彻底解决掉“见父母”难关后,艾伦还没忘记他和伊莱回家前去过的那栋小屋。
他向母亲寻求解惑:“那栋房屋是一直就在那里么?我小时候应该是往后山跑过许多回,但走到那附近的时候,我确实没有多少印象,没意识到那已经是到了后山周围。”
在意外偶遇桃乐丝之后,这个问题就隐隐浮在了艾伦心底,只是当时还有更多事情占据了他思维,他要关注伊莱和自家双亲的首次见面,要关注双亲的反应,伊莱的态度……这个问题便不知不觉被压了下去,直到他能不再顾虑某些事的此刻,它像一尾起先沉了底的鱼,悄无声息地又从底层游起来,并须臾间抓住了他的注意。
年幼时的小艾伦对这个新世界充满好奇,自觉儿童躯壳里嵌着的是成人灵魂,对自己的外出行动能力相当有自信。
别说后山,以他们家所在的位置为圆心,整个山谷几乎都布满了他的足迹,就连长辈们一致认为不易冒险的“危险地带”,仗着自己那天赋异禀的表情控制能力,他也偷偷溜去看过,并在回家后脸不红气不喘的撒了个圆满的谎,成功掩盖掉自己的“皮行”。
那栋荒废的房屋特征鲜明,就算是记不清它具体方位,可只要曾经见过它一面,就不该对它全无印象。
然而艾伦和伊莱刚看到它时,他确信那栋房屋对他来说全然陌生,他像是第一次注意到自家周围还有着栋这样的屋子,脑中没有丝毫曾见过它的印象。
这不太对劲。
“它确实一直就在这里。”桃乐丝听了艾伦的提问,看上去也有点迷惑,“你小时候往后山跑的次数的确不少,你最常去的野果林也就在那栋屋子附近,你怎么会对它完全没有印象?”
可他确实就是完全没有印象——这句话没有被艾伦说出口,他隐约意识到了点什么,可那感觉倏忽即逝,在被他抓住前,又飞快溜走了。
他沉吟片刻,换了个问题:“那您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