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在这么窄小的地方睡觉?”来自异界的西里尔魔王正在沈韵家的沙发上发怒。
因为那怒火,西里尔那头柔滑的银色长发几乎要连根竖起,嫩草般的碧色眼睛燃起幽绿的火焰。但是那带着少年气的清越声音在沈韵听来比毛子国的嘟噜话好懂不了多少。
沈韵尝试着把他的话录下来转换成中文,但是无法解析,她估计这人是从某个小语种国家来的,所以难翻译。她在自家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汉语基础教材,连说带比划地让他学,走之前怕他闷还打开了电视。
西里尔盯着那硕大四方的黑色屏幕,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浪,这个女人竟然是个魔法强大的巫师!她竟然可以把水晶球炼化得如此之大,视角随意切换,甚至可以看到被监视者的毛孔,听到他们聒噪的声音。
她的力量在他之上,西里尔可以确定,而且她颇通治愈魔法,身体上的伤口经过她的治疗已经好了不少。
他揉着有些钝痛的后脑,想起自己是去挑战精灵一族的时候,被他们团团围住,刁钻阴险的魔法在身体上划出了无数条伤口,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来到了这里。
西里尔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若她发现了自己是英明神武、器宇轩昂、让人闻风丧胆的西里尔魔王怎么办?他记得悬赏榜上他的脑袋还值不少金币呢。
沈韵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一脑门官司,昨天晚上,她在浴室里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她本想直接报警的,但在撩开男人的头发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改了主意。
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像是游戏公司一点一点捏出来的建模脸,皮肤细腻柔白,连个毛孔都看不到。若是报了警,警察以为她是贪图人家美色故意伤人怎么办?她好不容易考上的教师编制,不能因为这种桃色丑闻丢掉。
不过看他伤得那么重,沈韵觉得她暂时不必把这种伤残人士放在眼里,便暂时让他待在自己家,问清楚情况之后再处理。
等到晚上回家,沈韵惊奇地发现西里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他还学会了说汉语。
“阿姨,你知道我是谁吗?”西里尔面容严肃地问。
年方二十五岁的沈韵,把手上用来备课的新华字典直直向他砸了过去,“叫姐姐。”随后觉得不对劲,这熟悉的问句,他不会很烂俗地失忆了吧。
“姐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西里尔松了一口气之后,又觉得伤自尊,威名远播的西里尔魔王,她竟然认不出来?
“我叫沈韵,你呢?”
“利尔。”他并不敢自报家门,如果被认出来,以他现在的力量,绝对会被反杀。
沈韵换了拖鞋,但是越想越气,这个人有什么脸面叫她阿姨?他们看着岁数差不了多少。
“你在中国待多久了?”他汉语说得很流利也没有口音。她把打包回来的生煎包放在茶几上,质问道。
西里尔利用自己些微恢复的魔力,潜入到小区楼下滑滑梯的男孩的记忆中,那孩子才五岁,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比他多多少。万幸的是他学会了说这里的语言,不过他的词汇量也局限在五岁。
“五年。”西里尔说。
沈韵从厨房里取了两个小碟子,把打包回来的辣椒油解开放在上面,另一个盛了香醋,端到他面前。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西里尔下意识地翘起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那是在他冰冷的缀满宝石的华丽座椅上惯用的坐姿,之后他看到沈韵阴沉的脸色,敏感地意识到在这种瞬息万变的关键时候不能表现得很狂妄,立刻放下腿,紧紧并拢,谦逊地说:“我被一群精灵袭击之后就来到了这里,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呢,巫师大人。”
沈韵觉得这个小伙子情况不太好,长得一副聪明相没想到伤到了脑子,光好看有什么用呢。
“吃吧,明天我们去医院。”沈韵同情地看着他。
西里尔已经很久不吃东西了,他从别人的灵魂里汲取养分,把那些属于人类的贪婪阴暗的欲望,转换成自己的一部分,从而越来越强。
但是到了这里,他不仅魔力大打折扣,肚子里面像是住了一只求偶的青蛙,一直咕呱咕呱地叫。
这是诅咒,绝对是!
西里尔不情愿地捏了一只生煎包放到嘴里,这个东西长得皱皱巴巴的,下面还烧焦了,但是西里尔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只能硬着头皮吃。沈韵阻拦的声音还没有发出,便听见他嗷~~地一声叫了出来,“亢亢亢。”
“刚出锅的,能不烫吗?而且里面还有汤汁。”
他被烫出了生理眼泪,眸子里的盈盈的水光显得他脆弱极了,好似河畔金柳的风姿,沈韵暂时放下戒心,长成这个样子做点啥也比当不法分子强。
虽然初时被烫了一下,但是之后包子便在口腔中冷却下来,西里尔细细地咀嚼着,忽然觉得这个丑丑的东西很美味,入口是汤汁的鲜甜,之后是软嫩Q弹的肉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