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粤歪头,远离她落在自己耳边的呼吸,热气酥酥麻麻的,“还算满意?”
她抬头见姐夫眼镜后的笑眼,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满意”又咽了回去。抱住舅舅的脖子,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就、就还好吧……”
何宁粤无可奈何,扶额惨笑。
见多识广了就是不一样,真是越来越厉害。
“你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可是打击了两个男人啊。”裴殊想拍拍何宁粤的肩头,手到近旁,碍于少女的裸体又收回,“你继续努力吧,我还有老婆等着呢。”
他扶一下眼镜,准备离开,突然感慨着叹一口气,理不出完整深刻的头绪,只觉得有种若有似无的空虚。
“啊……今天是我冲动了,下不为例。”
随着大门关闭,窗帘浮起落下。
何宁粤反手推开紧紧贴住自己的小人儿,那张脸上还挂着泪痕和精斑。这人洗澡就真的是洗澡,脸都不管。
他嫌弃却又伸手替她擦,狠狠地抹几下后,李蓝阙疼的皱起鼻子钻进他怀里,及肩的发散开,拂过颈后的埋钉,那颗刺却不见了。
119 榫卯与钉子
人对于生活中偶尔的插曲,总也忍不住,想从表象中解读出些深意来,认定某个细节昭示了某种结局,作为结束自己犹豫的佐证。
刺丢了是什么意思呢?
叛逆期安然结束,放弃了青春的棱角,还是该释然那段纠缠的感情。
在到达纹身店前,这些琐碎无聊的猜想在李蓝阙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她摸着颈后那个空落落的金属底座,从生理规律上来讲,大约是时候取出来了,可她还没有准备好彻底失去它。
电梯到达的清脆提示,从走廊一头远远地传来。
少年手腕上,静脉穿过细长的蓝色图案,像是一座浮桥下的暗流。四周泛着红肿,闫美焦左看看右看看,没留意的功夫,访客已经到了门口。
“啊,你来了。”
周衍歪头探出工作间的门框。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肖枭大步跨入客厅,在专属的藤椅上放松下来,蹲坐的瞬间身体绷紧,蓬勃生机从虬结的肌肉中迸出。提前考入本地大学的他,已经开始了校队按部就班的训练。
周衍似乎对这个简单到简陋的作品非常满意,抬手细细观瞻。
“明天就走。”
“明天?”原本半躺着的肖枭应声抬头,短暂讶然后起身,“你来一下。”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闫美焦见男生们一碰头,便合计出了什么阴谋诡计一般。两人勾肩搭背,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向外走,聊着聊着想看更多文请加六三五肆八零久肆凌就不见了人影。她好奇地跟出去,空荡荡的走廊却只有她和各家招牌直愣愣地杵着,于是倚在门框上沉思。
李蓝阙见到美焦姐时,门框边的墙壁已经快要被抠出洞来,在莫名的情绪中沉浸了好一会,才发现她的到来,继而满脸错失良机的悲愤,恨不得立刻长出八只眼睛将周衍揪出来。
“手机呢手机呢……”
她顾不上打招呼,蒙头就往店里冲,电话拨出去才发现,两人什么都没带就走了。不甘心的她又跑到楼梯口干嚎几声,依旧寻觅不到踪影。
李蓝阙懵懵地候在门外,不知自己的出现触到了她的哪根神经,刚想转身逃跑,就被抓了进去。
气氛在闫美焦幡然理智后恢复平静。
她拍拍脑门,自言自语着将手机丢在工作台上。小王八蛋自己分的手,她跟着操什么闲心。打定决心不想管,却总是忍不住。
“你的埋钉上浮了吗?”
李蓝阙忽然被关切地盯着,仍旧有些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你情伤应该好了,来我给你取出来。”
说罢,闫美焦冲她招招手。
难以抉择的问题真的难吗?似乎不见得。想的再多,也不敌有些人干脆利落的一招手。她不是不能做决定,而是害怕一时冲动而无法悔改的感觉。
她在走近挂毯站定,若有似无的既视感将她包围。
她不止一次来过,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些花花绿绿的精巧编制,蓝色的流苏在客厅的风扇吹来时轻轻飘动,她相信有谁在这里驻足观赏过。
“美焦姐……”李蓝阙坐好垂首,拢起发尾摆在肩前,“你有没有曾经喜欢过两个人,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喜欢。”
“有啊,”闫美焦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她颈后皮肤的开口,答得漫不经心却不无道理,“我有男朋友,也有很多纸片人老公啊。”
纸片人老公?
某种程度上,周衍整个人确实充满了超脱现实的迷思。
“我是说真人啦,就像是……”李蓝阙找不到形容词,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在瞄至边柜时突然萌生了合适的比拟,“一种是榫和卯,我觉得我已经融进他的身体里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