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修长的四肢,由衷赞叹了句。
陶子谦家业大,自己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平素总在鼓捣些这个那个,薛达目前虽然赋闲,也要定期到江东大营里点卯,所以两人同在金陵,见面的机会却不多。即使见面,也多半是陶子谦往侯府里送花送草,薛达到陶家来的次数则寥寥无几。
若不是今天和姐姐姐夫来陶府登门道谢,薛达其实有段时间没见到陶子谦了,不知他整日究竟在忙些什么。
不过今天有些反常,礼数尽到、场面话说完,姐姐姐夫准备告辞时,陶子谦却单单将他留了下来,领到这座幽静的园子里,似是有话要说。
“其实,就算薛兄今天不来,我也打算这几日去府上拜访。”陶子谦开门见山道,“陶某,有事相求。”
听了这话,薛达忙起身端坐,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就知道你有事,说吧,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遗余力。”
他答应得痛快,陶子谦有些意外,原本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
“薛兄都不问问是什么事?”
薛达却笑了:“上次从庆王府回来,我已经选择了相信陶兄,如今再问,还有意义吗?而且,陶兄恩怨分明,要做的事定然有自己的理由,不必一一说给我听,我信你是个好人。”
陶子谦忍不住要问:“薛兄以为我是好人?……很少有人会这么想。”
“那还不是怪你平时藏得太深,从不露底给人看,别人当然看不透你嘛。”薛达悠然呷了口茶,调侃说。
“不过我却以为,判断一个人,听其言而观其行。至少带兵打仗是这样,作战最勇猛的、从不后退的,一般都不是上战场前号子喊得最响的那些。”
“嗯?”
薛达咧了咧嘴:“扯远了,扯远了。我是想说,当初在草原上相逢,陶兄自顾不暇,却还是对素昧平生的我施以援手,带我躲过鞑子的追踪,生死之交戏文里总说,实际谁见过几个?陶兄如此待我,所以即使你这人冷淡了些,神秘了些,我也不会疑心你的为人。”
陶子谦着实料不到薛达会讲这一番长篇大论,默了默,随后也笑了,拱手道:“薛兄果然是个奇男子,识人之道不同凡响,陶某佩服。”
薛达可得意上了:“这又不难,只要用心就能看出来,就像那祝三娘……呃……”
他突然想到祝三娘和陶子谦扑朔迷离的关系,倏然心虚,猛地住了口,只盼陶子谦耳朵不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可陶子谦挑挑眉毛,唇边似笑非笑,问道:“……祝三娘?她怎么了?”
薛达咳了下,硬着头皮继续道:“从前,我是说从前啊,总有人爱开我跟她的玩笑,她可好,反而推波助澜,别人都以为她多倾慕我,其实呢,我敢说她一丁点都不在意我,只是想让大家都那么想罢了。口是心非,心眼坏得很。”
“当然了,这是从前,如今我已对她刮目相看了。”薛达说完,自觉没表达清楚,又忙说:“不是,我对她毫无企图……”
陶子谦没理会他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辞,凝眸看向园内青碧草木,淡淡笑了下。
多说多错,薛达决定还是绕过这件事比较好,他问:“那个,陶兄要我帮忙做的,究竟是什么事?”
陶子谦像是突然醒过了神,眉目一凛,眼中透着精明,问:“薛兄与两淮巡盐御史洪普的交情如何?”
“洪普……他是户部侍郎,这两年才兼任巡盐御史,是陛下眼前新近的红人。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偶尔写信,不过倒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呵呵,他这人文人习气重,爱那些吟风弄月的玩意,我可没那个耐性。”
陶子谦轻轻点了点头:“往年巡盐御史都是八月来吧?”
薛达说:“嗯,也许会早到几天,大体应该不差。”
“那么,如果你以私人名义邀他早些前来,并且在某个时间,将他带到扬州城下白沙港,这样,行得通吗?”
“白沙港?盐船汇集开往内陆的地方?”薛达有些隐约的猜想,却又似懂非懂,“我请他,他应当会来,只是总要有个由头——”
陶子谦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笑说:“若是你新得了一条画舫,邀他共赏月下江景呢?”
“画、画舫?!我哪有什么画舫?”
“我送你。”
薛达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是,我没听错吧?一整条画舫呀!”
陶子谦却挤了挤眼睛,道:“可惜啊,这么贵重的礼物恐怕会害你被御史们弹劾,所以只对洪普说你新得了船,实际算我借你的好了。”
薛达这才心绪稍宁,又隐隐有点遗憾:“那什么时间邀请他来呢?”
“七月十八。”
薛达不解:“七月十八,这日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很特别。”陶子谦一本正经回答,“姝丽院头牌赵盼儿的生日。”
薛达因太过震惊而说不出话来。
陶子谦对他这句话的效果很满意:“如果薛兄这边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