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晋升为中尉,还是22岁的事情。
老实说,他当初远赴中东,只觉得是打一份高收益高风险的工,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当军官。
他在中东完成了授衔仪式,肩章上的星星亮的耀眼,一口大白牙在沙漠的阳光下几乎发光。
晋升之后,他在小镇里拿着奖金请所有姑娘喝酒,两个穿着热裤的女孩倒在他的怀里喝着偷偷运来的廉价葡萄酒,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走了过来,她有些犹豫的看着艾德蒙。
“怎么了?”艾德蒙有些微醺,他对着老太太问。
“我这辈子没试过喝酒,昨天我丈夫把我打了一顿赶出家门,他说我会下地狱,我就想,那么不如在下地狱前喝一杯酒,但我找来了之后,发现我的钱好像不够。然后,我听说这里有人在庆祝……他们说有个年轻人要给所有的姑娘送酒喝……我就想问……”老太太很犹豫,她看起来就很胆怯:“但你知道的,我年纪大了……没谁会再看得上我了。”
“别这么说,女士,衰老只代表您经历了的事情变得更多,而不代表您比年轻女孩失去了更多价值。”艾德蒙端了杯酒给她,低头看老太太灰色的眼睛:“他打你哪儿了?”
“这儿。”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下自己的面纱,她的脸颊上有一块淤青。
艾德蒙对她笑:“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吻您一下吗?”
老太太有些愣住了。
“答应他吧,他不可爱吗?你很难碰见第二个这么可爱的家伙了。”姑娘在艾德蒙的怀里说。
老太太没有再说话,于是艾德蒙低下头,亲吻了老人苍老带着淤青的皮肤。
“如果您没谁会看上您的话,请记得,一个叫艾德蒙的人永远仰慕您。”艾德蒙与她碰杯:“我想记得您的名字,可以吗?”
“我叫法图麦。”老太太说。
还穿着军装的艾德蒙跳到了吧台上,在收音机的爵士乐中举杯:“,各位,让我们致敬永远美丽永远优雅的法图麦夫人!祝她快乐!”
“祝她快乐!”
所有人齐声。
在离开中东前艾德蒙亲吻的是一个老人,对于这一点,艾德蒙一点儿也不觉得遗憾。
飞机降落在了戴高乐国际机场,他哼着歌儿,提着行李箱,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他身高一米八八,体重接近两百斤,接近六十厘米的肩宽让他看起来十分魁梧,但修长的腿和骨架使得他总体看起来更像一个英俊的骑士,从背影看起来,大致有些像英雄电影里的雷神与队长的结合体。他喜欢锻炼,其实就是喜欢在漫天沙子里乱蹦乱跑,从中东回来,红色头发下的皮肤晒成了漂亮的古铜色,也学着中东人留了一点儿胡子让自己显得更有男人味。
他湛蓝色的眼睛在幽深的眉弓骨下发光,如同一片漂亮的海,不管中东还是巴黎,路过他的姑娘都爱看他,有些小伙子也看。他坐巴士到离家一公里的车站下车,就看见一个身材修长,长着雀斑的男孩怯怯的望着他。
“你……”
“怎么了小子?”艾德蒙对他一挑下巴,艾德蒙觉得这家伙看起来有点儿像高中里读书读过头的书呆子。
“请问……我可以约你去吃晚饭吗?”男孩声音微小的问他。
如果不是周围实在太安静,艾德蒙真的想装听不见,他挠了挠自己一头红色的卷毛,撇了撇嘴:“抱歉,我只喜欢姑娘。”
他想走,但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瘦弱男孩一把抓住了他,
“你不考虑跟男孩上上床吗?”男孩说。
“应该是不考虑的。”艾德蒙想把手抽回来,但又怕自己一用力把对方细瘦的胳膊给扯骨折了。他对这种强行拉住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好感:“我对操男人屁眼没兴趣,麻烦走开,我得回家了。”
“不是你操我,是我操你。”男孩语出惊人,艾德蒙发出了一个大大的“哈?”
“我的几把有二十二厘米,大到你没见过,能让你很爽的。”说到这里,瘦弱的男孩昂扬起了头。
艾德蒙听着是真的生气了,用力的将手甩开,男孩差点没被推到地上:“老子见过。”
这么个小瘦鸡居然有比他还大的几把,他气嘟嘟的走了,脚在地板上都快踩出了坑。
那天夕阳灿烂,艾德蒙的内心像一杯调开了的鸡尾酒,有离开了中东战场的不舍,有对于归家的雀跃,有想看到父母妹妹的思念,有晋升后的荣耀,有被路上离谱少年炫耀的嫉妒。
他从来这样,情绪高低起伏的在灵魂里炸烟花,从来不在乎,只是去享受当下时间带给他的感受。那天正是复活节,风还很凉,街区的小屋子旁边摆满了复活节彩蛋,不远处传来了奏乐和欢庆的声音,节日游行正在缓缓的走过来。
人们从自己的屋子里开始跑出来,游行的队伍渐行渐近,带着高歌和笑语,他们唱着当地的一首古老民歌《复活美好的生命》。
艾德蒙提着箱子跟他们一起走,一起大声的唱歌。
“上帝从未远去